女人退出和自己的优势有什么关系？
“喂。”柳晓悠看出来顾殊城在想什么，“我从前可是你的头号劲敌耶！现在我退出了，还决定帮你，你不感激我，反倒小看我，真是错上加错。”
“劲敌是么，恐怕都是我们自诩的吧。”顾殊城低头苦笑，“他根本就无意，不是还有秦陌吗。”
“秦陌在哪里？”
“他——”
顾殊城本想回答，却突然发现没有答案，一时间又惊讶又忧虑地抬起头。
“一个男人不可能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除非他，根本就已经不在这个世上。”柳晓悠轻轻叹口气，面露悲哀之色，“是四年前的车祸。严同他在一辆车上，这也是他失去那只眼睛的原因。可是，世事往往让人寒心，你知道为什么会有那场车祸吗？”
顾殊城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柳晓悠继续说了下去，“因为小秋儿的妈妈。因为她不甘，她嫉恨！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她只是想稍微报复一下子而已，所以只是在车上做了小小的手脚。如果她知道秦陌那天会开那辆车，绝对不会出手，如果那天不是因为下雪路滑，他们也不会一死一伤。我见过她一次，因为亲手杀死了自己最爱的男人，她几乎每天都处于崩溃的边缘。于是她去自首，目前还在服刑，所以小秋儿只能由唯一的亲人照顾。”
顾殊城十分动容，这样的事情，不是他猜测中的任何一种。
秦陌竟然是不在了吗？那么那个男人这四年来，究竟是怎么过的，是独自神伤，还是也同那女人一样，几近崩溃？他总是把心情掩埋在心底，这样的话，只会越发消沉吧。
脑子里，忽然闪现过那枚戒指的光芒。
“是爱人送的。”那个人如是说。
他的沉默，他的老态……他对那个小家伙过分的溺爱。
“因为手机里只有我的号码，很庆幸，我能在他脆弱的时候去照顾他。”柳晓悠说到这里，笑容既欣慰又苦涩，“最开始的时候，他异常沉默，每天只是呆坐着，好像个木头一样，有时也会蹦出几句话，说什么佛祖搞错了，说什么本来是该用来惩罚他的。后来确定那只眼睛没办法医治了，他却似乎轻松了一些，说什么终于还是有报应了。那段时间，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惊恐，我害怕他成了一个疯子。”
“可是他是那么坚强呢，因为小秋儿必须有人照顾，他出院后居然完全恢复了正常的样子。除了话变少，除了之后每个月都会去寺庙里进一次香，他似乎还是那个从前的他了。”
“是……吗？”顾殊城眉间淡淡伤感，“还是，从前的他吗？”
不是从前的他了，不是了。或许，自己心中的，不是真正的他？
“秦陌对于严，实在是——”柳晓悠想了想，用了“疯狂”这个词，“他同他的妻子离了婚，和严在一起生活了半年。可是只有半年而已啊，他们就这样天人永别了。”
她有些哀恸，“我们交谈过几次，他是个痴情到让我心惊的人，只是他们没有缘分呢。”
缘分这个东西，何尝不是时间最捉弄人的事物呢？
“舒城。”柳晓悠突然叫了一声，引得顾殊城木然看她。
“他对秦陌，不是那种感情的！”
这一句话，激起顾殊城心中惊雷一阵。
不是那种感情！他不爱秦陌，他不爱父亲，他不爱眼前的女人，他不爱自己，那他，究竟爱谁？
一个人，若是连个去爱的对象都没有，岂不是比孑然一身更加可悲？
要是时光可以流转，当日一定要逼问他，那第一个出现在他脑海里的人，到底是谁？
“他对谁，是那种感情呢？”过了好一会儿，顾殊城才缓缓问出来。
“我不知道。”柳晓悠淡笑着摇头，“但是一定有的。”
“你的意思，是叫我迎难而上，继承你的遗志？”
“喂！什么叫遗志！”柳晓悠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一本正经道，“我才不是为了自己，更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他啊！因为他说女人不行，而你又是我知道的唯一男人，所以就决定是你了。”
顾殊城想笑，又笑不出来。杯中的茶水已经凉了，他却未喝一口。
“我要走了。”他站起身。
“你还是要走吗？”柳晓悠的声音里已经透露着焦急，“难道你不想见见他。”
“因为工作，我中午有很重要的应酬。”顾殊城顿了顿，“我还会来的，你们的照片，还没洗出来呢。”
当打开门后，顾殊城听到背后女人轻柔又真诚的声音。
“舒城，你是真的很有优势。所以，请你抓住他。”
7 小孩子的尊严
7 小孩子的尊严
出来的时候特意看了下表，不过九点半而已，中午约了影展场馆的负责人吃饭，而下午则有几家媒体需要联系。顾殊城一边下楼一边想着怎么安排接下来的时间，刚走出楼梯口，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熟悉的身影朝他的方向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