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小秋儿举起小手摇了摇,“哥哥再见!”
似乎是想要逃避什么似的快速走下了楼梯,却在出门后被尾随而来的年轻人拉住。
“你那么慌干什么。”
严冰语站住脚,头也不抬,“你还有什么事情?”
“说了半天,我连洗好的照片要怎么给你们都不知道。”
严冰语有些尴尬地伸出手,“把手机给我,我把号码打给你。”
顾殊城从口袋里不慌不忙的拿出手机,准备放到男人手上时,却陡然看到了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在国外的这几年可以说已经把男人完全摒弃在外了,干着自己喜欢的事业,感情或许也没有那么重要。
回国前也想过如果遇到男人会如何,但回国后却被纷至沓来的工作耗尽时间,根本无暇考虑其他。刚才看到男人的那一刹那,他是真的差点没认出来,戴着深色粗框眼镜留着古板发型的男人,完全成为了千万平凡男人中的一个,再也找不到一点曾经的耀眼来。而那一刻他的心情,也是完全的平静,只除了那一丝惊讶而已。
可是,现在看到这枚并不是很新的戒指,心里却有些许的刺痛。这个男人,其实过得比他好吧。
他可以忘记对男人的感觉,却忘不了初到国外时每天每天的痛苦。
这种痛苦,这个冷情的男人一定不晓得,一定觉得无所谓吧。
“戒指很漂亮。”
正在输入数字的男人停住手指,淡淡点个头示意一下,把手机递还给他,“已经输好了。”
顾殊城勾起嘴角,看着男人抱了孩子径自离去。
严冰语,你有什么好逃的。难道你以为我还会追上去吗?我不过,不过只是有一点儿故人重逢的怅然罢了。
斑马线的绿灯在中途跳了红灯,顾殊城盯着已走到路中央的男人,心想晚上回去把照片冲洗好,明天给那个男人以后,就再无瓜葛。
一刹那,眼眶突然有种撕裂感,他避开来往的车子,用尽全身力气跑到那跌坐在路中间的男人旁边。
“哇……”小家伙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被摔到了,放声大哭。
“小秋儿,是不是哪里疼,告诉大伯,啊,哪里疼?”明明自己整个人都跌到了地上,却是一脸惊惶地询问着仍在怀里的孩子。
“喂,你是个神经病啊?”停下车的司机探出头,对着地上的男人斥骂道,“走个路也不会走!搞什么破事儿!”
“是你开车不小心吧,话别说得太难听!要是有人受伤了你也逃不掉。”顾殊城怒喝回去,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生气。
司机看到有人帮腔,只能悻悻回到车里。
“起来。”他对着手忙脚乱安慰孩子的男人,压住声音离里的怒气。
男人抬起头,面色苍白,“麻烦抱一下孩子。”
顾殊城接过还在抽泣的小家伙,她应该没什么大碍,倒是男人,挣扎着站起来后,似乎不怎么能站稳。
“你没事儿吧?”
“脚有些崴了。”严冰语垂着头说,“不碍事,我们赶快把路让开吧。”
到了人行道,顾殊城听着小家伙的哭声,回头看一瘸一拐的男人,没来由一阵烦躁,脱口就道:“你是怎么搞的,那个司机没说错,你是个白痴吗?做个大人连马路都走不好,还连带孩子跟着遭罪!”
他这本是气话,男人居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只是一直低着头。
顾殊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小秋儿一边擦眼泪一边伸出小手打了他几下,“哥哥坏,不准说大伯。大伯是看不见,只是看不见嘛。呜,你是个坏蛋!”
“小秋儿!怎么可以这么同大人说话。”严冰语低斥一声,又转向顾殊城,“谢谢,我们坐出租车回去就可以了。”
他伸手就要抱孩子,手腕却被狠狠握住,年轻人将他带近自己身边。
“她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她说了什么?”严冰语低着头,有些长的头发遮住了小半张脸。
“看着我。”顾殊城冷冷道,“看着我!”
男人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
手有些颤抖了,摘去男人的眼镜,将他过长的头发挽到耳朵后面。
那是细微的不引人注意的一道疤痕,从眉骨一直延续到右眼角。
“我看过,应该不算很吓人吧。”严冰语从怔住的男人手里摸过眼镜戴上,微笑道,“放心,我没瞎,另一只眼睛是好的,只是有点儿近视而已。”
“小秋儿,我们走。”
顾殊城看着男人吃力地把小家伙抱上出租车,站在原地仍由冷风吹来。
呵,大叔,你总是教我这么意外。
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按了接听键,手机中传来苏茵的声音:“阿城,你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在路上了,我马上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