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心说的没错,这件事拖得愈久,艾美心里的不安就会愈严重,那样的折磨是更加难以忍受的煎熬。倒不如及时做个了断,即使注定会输,也要输得明明白白。
☆、五、决定
当艾美艰难的踏进billiards pub的大门,一眼就看到顾凯那温暖的微笑。他的笑还是那样让艾美心动,可是今天之后,这微笑还会继续属于她吗?
“你爱我吗?”没有任何铺垫,艾美突然看着顾凯的眼睛严肃的问。
“那还用说吗?”顾凯扶住她的肩。
“我要你说。”
“好吧,我爱你,你要我说多少次都可以,我爱你!”顾凯的宣言那么动人,那么甜蜜,艾美几乎要放弃下面的问题,然而,她却依然继续了。
“那么,我们结婚吧!”
顾凯的脸色变了,语气也变得紧张:“小美,你怎么了?”
“回答我,你愿意娶我吗?你会娶我吗?”艾美咬牙坚持着,即使是痛,也要痛得明白,即使是分,也要分得干脆。
“小美!”顾凯的眼神痛苦而为难。
“我知道了。”艾美得到了答案,她已无需再问下去。
就在艾美转身的一瞬间,顾凯抓住了她的手:“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只是想听你的真心话。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反正我已经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哦!我忘了恭喜你,听说你将在五月结婚。”艾美艰涩的说出这句话,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顾凯的眼睛。
突然间,顾凯松开了抓住艾美的手,绝望的看着她的脸,慢慢的倒退着坐在身后的椅子里,把整张脸都埋在自己的手掌中。
“这么说,这是真的?”艾美的泪已经缓缓滑落,涌进她的嘴里,异常苦涩,她一步步走向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质问:“你一直都在骗我,对吗?你其实根本就不爱我,对吗?既然你不打算跟我在一起,那干嘛又来找我?”
“我也不知道!”顾凯突然抬起头,满脸泪痕的低吼着:“我也不想,不想这样,不想骗你,因为我真的爱你。我也以为,在毕业典礼上说出那些话,伤你的心,让你离开我,我就能忘掉你,过回以前的生活。可是我做不到!你总是出现在我眼前,我逃都逃不掉!我真的不想让你离开我,哪怕就像上学时那样,天天在一起聊个天,我也想要你待在我身边。”
“那就跟我在一起啊?”艾美已经被泪水淹没,嘶哑的喊着。
“晚了,因为我还背着另一个女人的爱。我对她有婚姻的承诺,在你之前。”
“如果,我才是对的那一个,又何来早晚?!”艾美站在崩溃的边缘。
“可是,相爱的人在一起,必须要结婚吗?”
“啪!”艾美一巴掌打在顾凯的脸上,颤抖着声音说:“你想怎样?你想让我全心全意的做你的情人吗?你太无耻了!”
艾美飞奔着冲出了BILLIARDS PUB,被泪水浸shi的脸颊在寒风中如刀割一般,阵阵刺痛。她的手在发抖,她的身体在发抖,她的心也在抖。
她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被抛弃了,而且,是被欺骗之后的抛弃。相对于上一次那种被辗转的拒绝,这次,她成了真正的输家,不仅输了感情,而且输了自尊。可心说的没错,她就是一个笨蛋,被顾凯卖掉还在帮他数钱的笨蛋。这个没有大脑的笨蛋把自己弄得遍体粼伤,连心也碎了,碎得七零八落。
痛,这个东西像一条蛇,在她的胸腔里吞噬着那些心伤的碎片,让她无力再去感知其它。只有痛,如此清晰,如此深刻的成长在她的身体中。她又一次想到了酒,每次伤心的时候她总会自然而然地想到酒,酒虽不能拯救她的失败,不能抚平她的伤心,却可以镇痛。
酒真的是镇痛的良药,这一点是艾美的发现,不过,这个“痛”只限于心痛。艾美需要酒,需要酒来镇痛。于是她转身就进了一家烧烤店。对服务员说:“酒。”
“我们这里有从韩国进口的真露,是韩国本土最有名的烧酒。”
“随便。”艾美连眼皮都不抬。
“那吃的东西呢?”
“随便。”
服务员恐怕从来未见过这么好说话的客人,挠挠头纳闷着走开了,几分钟之后,艾美对着热腾腾的烧烤炉,一口又一口的喝着真露,直到从涩喝到甜,从甜喝到没有味道。
她仍然很清醒,至少她的视力还很清楚,还看得到她面前堆成小山似的下酒菜。其实她的下酒菜,不是面前这一盘盘的牛rou蔬菜,而是她与顾凯四年来的点滴暧昧,进大学校门跟她说第一句话的人是顾凯——虽然说的只是问路的话;情人节第一个送她巧克力的男生是顾凯——虽然他说那是他收的礼物没处打发;冒着大雨给她去学校外面买退烧药的男生是顾凯——虽然他说那是他积德行善的方式;第一个在元旦凌晨陪她步行到□□看升旗的那个男生还是顾凯——虽然他说那是代表北京人尽地主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