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却咬着嘴唇不肯离去。柔妃那算什么,既无菊花,也无重阳,不过是仗着几句谄媚讨好之词博宠罢了!
平乐郡主拉了拉女儿,见她不动,又上来道:“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你连这点心胸气度都没有么?”
肖天思恨恨的跺脚,追了上去。她快步走到陈云华身边,低声道:“方才柔妃娘娘的诗是极好的,只是和今日登高有什么关系?”
陈云华一听,也明白过来,当下便追着皇帝去了。
从菊台下来,再往上便是上晴日峰的石阶,皇帝与柔妃两人并肩,赵俅察言观色,悄悄拉了陈禄,两人便落后几步,将众人与皇帝隔开,好叫他二人说体己话。
皇帝携了柔妃的柔荑,很有绅士风度。“你总能给朕惊喜。”
柔妃报之一笑:“陛下缪赞了。臣妾只恨不能身为须眉男子,为陛下分忧。”
“阿柔若是男子,可就没有这花容月貌了哦。”皇帝打趣道。
柔妃却认真的说:“若能生为男子,建功立业,容貌如何,何足挂齿。历历青史能彪炳千秋的,又岂是容貌生得好的人?”
皇帝有些讶然:“不曾想你竟有这般志气。”
柔妃轻轻的冷哼一声:“女子便该没有志气么。若是能够展我所长……”说道这里,柔妃有些失落:“陛下胸怀天下,而我身为女子,只能困于宫墙之内。”
皇帝更加吃惊,他不由得停下脚步,面对着柔妃,认真的问道:“陪着朕,不好吗?”
柔妃深悔失言,本待说些什么甜言蜜语将话圆回来,可她看了他一眼后,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亲手为他簪花的余温尚在心头,既柔软又甜蜜。
“陛下,陛下,方才柔妃姐姐的诗……”陈云华追了上来。
陈云华的到来,打破了那欲语还休的尴尬气氛。一转脸的功夫,皇帝回复了往常的自如与随意。他含笑转身,顺手摘了一朵自岩隙里长出的野花,插入陈云华的发髻:“怎么?”
皇帝这举动,叫陈云华喜不自胜,连要说什么也忘了,她母亲从后面赶上来,对皇帝赔笑道:“昭仪赞柔妃娘娘的诗做得好,想学呢。”
皇帝额首赞扬:“云华也是雅人。”
皇帝说完,与柔妃一起走了,留下陈云华终于想起要说什么,却被陈夫人给拦住了。
“这样与臣子、命妇见面的时候还有很多,你要好好把握。”皇帝这样说道。
柔妃咀嚼着这话,觉得有些弦外之音,正欲再说什么,山路一转,却见肖普等人正在前面。
眼前一片狭长的平旷石台,一面是刀劈斧削似得山壁,一面则是悬崖。崖下层峦叠嶂。依着山壁,建了一处爬山廊,廊的尽头修了座扇面的山亭,肖普等人正在亭中。
肖普等见皇帝一行过来,远远的就起身相候。亭子不大,皇帝在上方坐下,肖普等人在亭内侍立,柔妃等则在爬山廊里休息。落座后,自有早已守候的太监宫女上来服侍不提。
爬山廊里,平乐郡主带着肖天思在一处,陈夫人与陈云华又在一处。叶昭容则柔顺的跟随着梅妃与柔妃。众人虽未去亭内,心眼耳神却时刻挂在里面,随口说些家常。柔妃定力不够,又被皇帝今日的言行搅扰得心绪不宁,再加上她对肖普十分忌惮,便只默默跟在梅妃身边,并不说话。
“那不是怀远将军么?”叶昭容轻声道。
柔妃的父亲官职卑微,她又是女子,并不认得这些文武大臣,见叶昭容特特的提起来,暗暗便留了心。梅妃也有些吃惊的样子,多看了两眼。
“穿蓝衫的,可不是云将军。”梅妃的声音很低,只有柔妃、叶昭容能听见。见柔妃不动声色,她又道:“可惜今日云妃姐姐不曾来,不然他们兄妹相见,一定喜悦。”
梅妃的话点到这里,柔妃明白也明白过来,只是脸上却不动声色,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叶昭容又道:“不知云将军在和陛下说什么,陛下像是很高兴。”
梅妃也看了看:“可不是,哟,他们走了。”
皇帝走在最前,男子们都跟着走了,赵俅过来对梅妃道:“陛下先走了,吩咐娘娘们不必着急,慢慢上去便好。”
赵俅说完,匆匆追着皇帝去了。梅妃对众人笑道:“陛下先走了,吩咐咱们慢慢过去。走完这爬山廊,上去有两条路,一条险而近,一条平而远,咱们这一行都是女子,不必同他们男人似得,不如就走远得吧。”
平乐郡主闻言,率先应道:“但凭娘娘吩咐。”她都同意了,别人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梅妃又吩咐太监:“后面还有夫人小姐要来,仔细伺候着,若疏忽了哪一位,本宫唯你是问。”
果然从爬山廊出来,就见石阶分成两条。往左的狭窄险峻,直指晴日峰,皇帝等人正在上面;往右的指向一边,石阶平缓。
“走这边儿也不错。”柔妃对着梅妃笑了笑,两人并肩走了,旁边叶昭容落后一步跟着。
“妹妹原来诗文这样了得,叫姐姐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