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香汤已经备下了。娘娘平日里爱用的午膳奴婢也吩咐厨房准备了,娘娘可要用些?”一个唇红齿白,约莫十□□,眉目清秀的小太监弓着身子,跟在柔妃后面毕恭毕敬的问道。说他是小太监,是因为柔妃觉得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只是在宫里能混到主子面前的,心思手段,早已算不得“孩子”。
柔妃很是享受这种别人费尽心思琢磨着讨好她、奉承她的状态,闻言眯缝着桃花眼,含笑瞧了瞧那太监:“平日里跟在萧良才后面儿,倒没看出来你这般仔细周全。叫什么来着?”
小太监腰放得更低了,用尖细的嗓子说道:“奴才陈禄,谢娘娘赞赏,全赖娘娘教导。”
良妃又是一笑:“前儿去荼蘼阁,你好似也跟着?”
陈禄忙道:“娘娘好记性,奴才那日确是跟着萧公公一起在阁外伺候。”
“那……那倒是难为你们了,那毒日头地下站着。萧良才整日的无事忙,只怕半道儿走了?”
“萧公公领着奴才们一直守在荼蘼阁外面,等圣上去了,想起来内侍省那边儿的事儿,才急匆匆的就去了。”
柔妃心里有了底,脸上笑得更媚,就着陈禄的手回寝殿,更了衣也没让他走,反倒是把把旁人都屏退了。
“我瞧你生的不错,怎么进宫来了。”柔妃娘娘在贵妃榻上躺着,招收让陈禄近前。陈禄便在她跟前儿跪下了。柔妃捏着陈禄的脸蛋,仔细端详:“这眉眼,真是俊俏。”
陈禄受宠若惊,慌不迭的就说起来:“十几年前,河间府大水,奴才全家逃荒来了京里,奴才爹娘受不住饿,就把奴才卖进了宫。”
柔妃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长长的指甲在陈禄的脸颊来回的划,陈禄不解她的心意,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弹。
“可怜见儿的。”柔妃猫戏老鼠似得,在陈禄脸上摸了两把,做出一副哀容:“这么个可心的模样,可惜了。”
陈禄脸上显出喜色,又生生的忍住,惶恐道:“奴才卑贱之人,能得娘娘垂怜真是三生有幸。”
柔妃眼波一转,媚笑道:“说不定是三生有缘呢,呵呵……”
柔妃话一说完,陈禄脸已经变了颜色,脸上的喜色藏也藏不住,却不料柔妃玉手一挥:“下去吧。”
陈禄顿时若失,虽有些留恋,却只得垂首退了下去。他动作极慢,到了门口见柔妃仍未唤他,只得满心失望的走了。
柔妃又躺了会子,脑海里纷纷杂杂一团乱絮似得,想的不是荼蘼阁之辱,也不是雨燕爬床,而是太后给的那一瓶“长春丸”。助兴?皇帝龙Jing虎猛,哪里需要这样的东西助兴?子嗣……柔妃不由得冷笑,后宫女人,谁不想早早的为皇帝延续血脉,可按照皇帝的做法,后宫的女人能有子嗣就怪了!
太后为什么想要孙子,皇帝为什么不敢要儿子,都以为她沈柔是傻的,不懂么?柔妃深深一叹,起身把长春丸藏在了更加隐秘的地方。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活着才是真的。
这些事,让柔妃的情绪更加低落,想起雨燕不识好歹还拼命的爬龙床,更加心烦,径自披了衣衫,独个儿出了门。外面有宫女太监要跟,也被她撵了。
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柔妃想出门躲清静,却偏偏遇上了她的老对头,身份比她高的云贵妃。天气炎热,云贵妃也不嫌热,依旧穿得富丽堂皇,带了十几个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往凌绮殿来。云贵妃老远看见柔妃,见她要绕,便派了太监将柔妃拦住,自己再款款过来。
“啧,我当是谁,原来是柔妃妹妹。”云贵妃说完,眼睛四下里寻摸了下,不见皇帝,放了心。
“见过贵妃姐姐。”柔妃咬牙,遇上对头,真是晦气极了。
“妹妹今儿这模样,真是素净,远远儿的一看,我还以为是浣衣局的宫女走错地方了呢,谁成想竟是妹妹。原来妹妹不施脂粉,竟是这么个模样,我都快认不出了。”云贵妃拿手绢半掩面,做出惊讶的模样。
柔妃暗暗白了她一眼,抬头却是笑眯眯的模样:“可不是没用脂粉么,妹妹不用似姐姐那般仔细,天长日久的,就疏忽了。姐姐好走,妹妹回去瞧瞧陛下。”
云贵妃笑容一僵,装作没听懂的样子说道:“整好,我与妹妹同去。”见柔妃不动,她便挽住柔妃的胳膊,做亲热状:“妹妹怎么不动啊,姐姐我可是特意来的。”
柔妃闻言,心下便明白了,她挣脱开云贵妃,满不在乎的笑道:“姐姐难得伴驾,还请自去,妹妹我又不想回了。”说着,柔妃行了个礼,径直转身走了。身后云贵妃领着她一宫的奴才笑得做作而夸张,也只能当没听见。
柔妃越想越气,宫里她原是横着走的人物,今日却先被手下人捅了一刀,跟着被人欺负在了家门口,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可是咽不下去又能怎样?她还敢跟皇帝叫板不成?也只能先忍一时之气,日后再慢慢寻摸机会收拾雨燕。
第 8 章
后宫里最受宠的柔妃娘娘在路上走着,自然少不了各路人马上来巴结。尤其是几个与陈充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