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来，仰着头看着白子非所在的教室，静静地等着他。
坐了没几分钟，她偏头不经意地一瞥，竟见顾辞正向她迎面走来。
顾辞没有向宋言挥手，也没有加快脚步，但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显然是看见了她。
既然看见了，宋言也不好意思直接离开，只得坐着等着他。
“言言，你怎么在这儿？”顾辞果然走到了宋言的身边，说着话，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好巧。”
宋言草草看了顾辞一眼，随口回答：“嗯，真巧。”
最近，只要她出现在校园里，总时不时地能和顾辞偶遇。
她没有深究过，是真的偶遇，还是顾辞刻意的寻找。
因为，她不在乎。
顾辞想了想，问道：“听说你最近在电视台实习？”
“嗯。”宋言点了点头。
顾辞继续问：“实习顺利吗？”
宋言回答：“挺顺利的，已经两个多月了。”
顾辞的目光始终锁定着宋言，原本只是想要细细地打量一下她，后来，却变得难以移开。
他可以感觉到，她变了，变得和从前不大一样。
从前的她，是一抹躲藏在万紫千红之中的纯白，简单，温和，不仔细看，便难以察觉。
现在的她，已经从万紫千红之中脱颖而出，依旧简单，温和，但变得更明亮，更耀眼。
却隐隐显出一丝冷漠。
他不知道她的冷漠，是不是独独针对他。
毕竟，他曾经那么忽视她，在她最需要他支持的时候，选择了默不作声。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知道了。”
宋言不解道：“你知道了什么？”
顾辞也不直说自己知道了什么，只是解释道：“向‘天天向上幼儿园’发起帮战，不是我的意思，也不是慕容的意思，是狂澜被纳兰昀汐和南塘秋缠得没有办法，不小心误点的。”
《天涯》中，除了帮主之外，帮主给过授权的高层也能申请发起帮战。
宋言听顾辞和她说帮战的件事，立时明白了他知道的事就是“她就是凤尾鱼翅”。
她早就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瞒不住了，也没准备再瞒下去，只是没想到，他会当面对她说起。
“打都打了，没关系。”她蛮不在乎地说，“反正输的也不是我们。”
顾辞的面上微微有些尴尬，转移话题，说：“听说你们已经打到了风云塔的最后一个boss？”
宋言面上平静，没有多话，只应了声：“嗯。”
顾辞忽觉得宋言的平静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的令他难受。
如果放在一年多前，她每每见他，脸上都是带着笑的，每每聊到游戏，都有一大堆的话要和他说。
可是现在，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胡乱地说：“我知道你们卡在了最后一个boss，不瞒你说，我们还卡在第三个boss，慕容有个提议，主力互助，我们需要你们的主力来帮忙通过后面的boss，同样的，我们的主力也可以帮助你们打过最后一个boss，帮助你们拿到服务器首杀。”
宋言偏头看向顾辞，眸中闪过一丝暗色，只觉得可笑极了。
前几天刚刚向他们发起了帮战，这会儿，竟然又来寻求合作？
顾辞不是向来智商高情商高的吗？
他的脑子，是和纳兰昀汐的一样坏掉了吗？
话一说完，顾辞就暗暗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把自己打死。
虽然慕容莲生确实对他提起过主力互助这件事，但是，他真正要说的，根本不是这个！
他想要问问宋言在游戏里需不需要他的帮助，如果需要，他可以无偿帮助他们！
他还想要向宋言道歉，希望他们能够恢复如初，希望凤尾鱼翅的好友栏里能够有他的一席之地！
可这这些话到了嘴边，竟完全变了样子。
他竟然在她的面前，紧张到口不择言！
宋言微微勾了勾嘴角，脸上却没有笑意，说：“谢谢，但我们暂时不考虑慕容帮主的提议。”
“我也只是随便说说。”顾辞难掩尴尬，站起身来，看了看面前的教学楼，问，“你在等人吗？”
宋言不加隐瞒地说：“嗯，等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风声疏狂吗？”顾辞立时皱了皱眉，说，“你们是游戏里认识的吧？你清楚他的底细吗？”
正巧到了下课时间，宋言也站起身来，回答说：“这个就不用你Cao心了。”
说完，她不再理睬顾辞，径直向着教学楼走去。
顾辞心里一急，一把抓住了宋言的手臂，手上没有注意轻重。
宋言毫无防备，向后一倒，倒在了顾辞的身上。
早在几分钟前，唐南秋从教学楼前的小道上经过，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一起的宋言和顾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