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发丝,不再被编织成万千小辫的模样,他们柔软的搭在他的肩头,然后被池水飘散在水中。
老实说,青司现在的样子绝对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至少在她受过的世家规矩里,绝对是不能接受的。
但是她此刻所有的心神,都被眼前这人扼住。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不耐,如果不论他眼中的陌生,这人简直与她所熟悉的人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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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8不记得
“南……凤?”
细软的手指紧紧握着眼前这人的肩膀,那些曾经被人鞭挞而过的鞭痕,那些在他身上新结的伤疤。
青司紧紧的看着眼前这人,唯恐这人的存在,只是她似梦非梦间的梦幻泡影。
“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青司忍不住脸上大喜,手下的肌肤是结实的,是温热的,亦是鲜活的。
他还活着,她的南凤还活着。
可是青司握住的对方的手掌却被南凤一把甩开。
他拧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发上的黑色已经褪尽,灰白的颜色让他觉得既难过又熟悉。
可是,他的记忆里没有这人。
“你到底是谁?”
为何知道我的名字?为何让我这样熟悉?
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是南凤,她是百里青司,可为什么他现在对她全然陌生?
“你当初受了伤,是怎么离开的?又是怎么活下来的?谁救了你?”
南凤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么问,“救我的是南无月,你又怎么知道我受过伤?”
竟然是南无月,看来当初她并没有死在高佐手上,死的只是“惠太妃”。
不过更让青司在意的却是别的。
“南无月有没有提醒过你,你受伤……是因为什么?”
他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回答,可是他的嘴巴却好似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在哪里轻轻张合,将事实一一说来。
“南无月说过,我之所以身受重伤,是因为一个叫做百里青司的人,她魅惑了西周的皇帝,使之剿灭了梁国,这一次也是因为她的缘故,才让狄国派去埋伏西周的刺客,将我误伤。”
这些本来都是他放在心里的隐秘,南凤甚至从未想过向着他人提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女人,他却能说的风轻云淡。
好像身边这人是值得信赖的一样。
可是怎么可能哪?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绝对不能相信任何一个人,即使是他的父亲。
所以,她觉得南无月必然是在话里隐瞒了什么。
他一直以为,是因为南无月,所以才导致了他的受伤,现在仔细一想好像并不是这样。
尤其是南无月口中提及的那个百里青司,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又是谁?”南凤看向面前这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不仅熟悉的感觉依旧,就连那种提防之心都没有。
青司没有言语,心里却一阵苦笑,看来南凤大约是失忆了,虽然不明白这失忆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他显然已经将自己忘却了。
这还不算是最糟糕的。
最遭的是,在别人嘴里,她成了南凤的敌人,是让他变成这等模样的罪魁祸首。
虽然,南凤之所以会这样,究根究底的还是因为她。
但是他们的关系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梁国与她不死不休的场面。
梁国与她本来就是不死不休,杀父之仇,毁己之恨,唯有梁国覆灭,才能抹消她心头怨恨。
青司勾着嘴角笑笑,南凤还活着的消息还没有让她欣喜片刻,她又要为了自己的性命岌岌可危起来。
一旦她说出自己的身份,忘却自己的南凤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
南凤眼眸不耐的眯起,这人犹豫的时间太长了,这让他有些不安,“我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
“我不是不回答,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回答。”青司看了一眼南凤,又将自己往水池里缩了些许,“毕竟你我现在的模样,确实有些不合适。”
周围的热汤温暖依旧,假山灌木,热气依旧蒸腾的好似仙境,只除了互相有些“坦诚相待”的两人。
南凤下巴一抬,挑眉看着青司,“我早就在这里,是你不发一言的进来,破坏了我的热汤。”
青司无所谓的耸耸肩,“房门没关,怨我?”
“你既然早就在里面,为什么我进来时不吱声?”
南凤一时无言,他能说直到她进入汤池前,他都以为她是个寻常男侍吗?
话说,怎么会有女人来到赫曼的热汤宴?
“你到底是谁,又怎么会来这里?”
“这个嘛,就说来话长了……”
青司看看左右,靠向一旁放着衣物的架子。
“我的名字叫重楼,简单来说,就是赫曼王后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