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黛道,“这人必然是百里青司无疑,我认识她这么多年,别说是她换张脸,就是变成灰,我也能分辨出她是哪堆!”
“百里青司你看着我!”
季云黛不顾高佐,只一把转过青司的肩膀,逼迫这青司看向自己。
“你好好看看,好好的看看这张脸,是不是觉的很熟悉,很亲切?你好好想想,这张脸的主人是谁,好好看看她是你什么人!”
“什么……人?”
青司背对着众人,她的目光依旧凝滞在某个点,看上去好像依旧迷失在曼陀罗的烟气当中,无知无觉的呢喃着。
可是她背对着众人的面庞,却是缓缓的扯出一个嘲讽的笑,这笑来的羞辱而直白。
“蠢货。”她看着眼前的季云黛,掀动嘴唇轻轻做着这两个字的口型。
“贱人!”
季云黛简直被气疯了,她一巴掌打向青司的脸颊,许是因为手劲太大,身形削瘦的青司被这一巴掌打的踉跄了一下,“呯”的一下撞在一旁的廊柱上。
额角迸裂,鲜血从额角缓缓流淌而下,趁着那脸上的牡丹,只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尽管她的目光迷蒙依旧。
“你疯了!”琴长风对着季云黛狠狠扇了一巴掌!
这疯妇自己不要命,也不要拉上他。
“圣上赎罪。”琴长风慌忙跪地,“这贱妇许是疯了,才敢如此作为。”
“我才没有疯!”季云黛捂着脸颊恶狠狠的看着琴长风,“你们莫不要被她骗了,我刚才看的清楚,她分明就是清醒的,皇上,这人一定是百里青司!”
琴长风拉了一把季云黛,“你给我闭嘴!”事到如今,神女是不是百里青司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疯妇刚刚惹怒了高佐。
琴长风心焦的看着高佐,只在心中暗暗期望对方不会迁怒于他。
绣着龙纹的袖角靠近受伤的额头,将上面流淌的血迹轻轻的拭去,大约是觉得疼,青司瑟缩了一下,皱了皱鼻子。
“高佐,我疼。”
虽然她的眼角满是委屈,可是高佐却爱极了这种感觉,他喜欢神女这种依赖他的感觉。
他心里越欢喜,面上却越冷,因为他的女人之所以变成这副样子,都是因为身后这两人!
“梁国公难道不出来说些什么吗?”高佐看向门外,声音虽轻却寒气禀冽。
琴长风交给他的曼陀罗药粉,乃是出自她的好母妃南无月之手,而能指示动南无月的只有一人。
他相信,他将这局设下,定然也在一侧暗中观察。
“皇上果然好心智。”
有笑声从门外传来,梁国公穿着一身宽大的羽袍,从门外踱着步子缓缓而来。
掀起的凉风吹得青司额上的伤口一阵疼痛,她眼中迷蒙依旧,却乖顺的往高佐身后缩了缩。
高佐安抚的拍拍青司的肩膀,目光却一直注视着走进来的梁国公。
即使穿着宽松羽袍的他看上去像个闲散富家翁,但是这难掩高佐对他忌惮的事实。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这人吞并西周的野心从未变过。
如果没有神女,他恐怕早就已经废除自己的身份,然后拥护着惠妃肚子里的孩子继位,到时帝王年幼,整个西周还不是他说了算。
这才是他的目的吧,高佐眸光一沉。
若是神女是百里青司,那他必然会对她生厌,甚至除死对方。
她若不是,有此一遭,神女定然对他也心怀芥蒂,不论那种情况都是他乐于看到的。
可是他偏偏拿捏住了自己想要探究神女身份的弱点……才将这个局设计的如此完美。
“梁国公在门外听了这么久,不知道可曾听出神女是不是百里青司来?”
梁国公没有回答高佐,他的目光一直都看着躲在高佐背后的神女。
他的猜测不会有错,像百里青司那样的奇女子,这世间少之又少,怎么会在一个死去之后,又突然冒出一个神女。
他的计划原本可以算得是天衣无缝。
曼陀罗药效斐然,任何人一旦嗅到,都会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即使心思深沉如高祖帝,都会在曼陀罗的药效下,将自己心中隐藏的秘密说出来。
她一介女子,又在这房间里待了这么久,不可能会毫无感觉,所以问题一定出在神女进入这个房间之前。
而知道曼陀罗功效,又会给神女薄荷的只有一人。
他真不知他这个多情的儿子,随了谁。
“情之一字害人不浅。”
梁国公看着高佐似是而非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用一句妖胎绝了他的路,又在自己儿子的帮助下躲过了眼下一劫,若这百里青司不是她的对手,有这样一个儿媳妇简直就是喜闻乐见,可是偏偏坏就坏在他们不死不休。
“梁国公这话什么意思?”高佐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梁国公,这老匹夫不会无端端说这种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