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臭,见谁都跟欠她家米似的。”
薛山低声笑起来,“那叫嫉恶如仇、除暴安良。”
这是曲木沙依对自己的评价。
方青野不以为然,笑道:“得了吧,就她那倔脾气,我看哪个男人不要命了敢把她娶回家。”
他调整了下躺的姿势,好让腿更舒服一些,继续道:“禁毒大队里清一色的男人,我们沙依妹子作为唯一一朵小红花,竟然没人敢采,你说说,她是不是该反省下自己?”
薛山轻笑着摇摇头。
突然想到什么,方青野眼珠转得溜圆看向薛山:“哎对了,沙依不是要过来玩嘛,你把陈医生也叫上呗!”
薛山没看他,眼神盯着蓝色的床单,“刚刚碰到,说了。”
“啊?”方青野哈哈笑了两声,“要我说呢,你跟陈医生也真是有缘分,出门吃个饭都能碰到。”
真是缘分么?不尽然吧。
他本来打算去医院对面那家小饭馆随便吃点什么,结果刚出大楼,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进了旁边那家店。
薛山没回应,方青野又问:“对了阿山,陈医生是不是新来的啊?我感觉以前来卫生院看病都没见过她。”
认识这几天来,方青野终于得到一个机会好好打探一下陈逸情况,不想,薛山道:“没见过,是因为她一直在美|沙酮门诊工作吧。”
“啥?”方青野嘴巴张得老大:“就、就你每天去吃药的那个门诊?”
薛山点头。
方青野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惊吓。
哦哟哟,不得了!亏得他先前还一直担心,如果陈逸知道了薛山在戒毒期,会不会立刻把他三振出局。
现在看来,自己是真TM瞎Cao心呐!
***
下午五点刚过,薛山来了。
两人目光相碰,陈逸轻轻笑了一下。
他来到窗口前,像往常一样报出自己的编号,然后是核对信息、登记、交治疗费、服药。
粉红色ye体下肚,口腔里还残留着微微的苦涩感,服药窗口旁放置了一台饮水机,他接了半杯水喝下。
保安在一边守着,见他喝完扔掉一次性量杯,示意他张开嘴巴接受检查。
这是为了防止前来服药的病人口含着美|沙酮离开,然后让其流到市面上。
从前出现过这种情况,一些患者带着这种企图,通过口含的方式往外界运送美|沙酮,随后装在瓶内向他人出售。
保安检查完,让薛山开口说句话,这也是检查确保的措施之一。
他从容说了一句:“谢谢。”
转过脸对一扇玻璃之隔的陈逸点了下头,他离开门诊。
陈逸静静凝望着他的背影片刻,低头继续工作。
她翻开病人登记本,看到他的名字。
薛山。
这个男人,就像山一样矗立于尘世,深沉而厚重,带着不可撼动的力量。
他很普通、平凡,甚至遭他人唾弃诟病,但陈逸觉得,他是一个高贵的人。
优于别人,并不高贵,真正的高贵,是优于自己。
过去的自己。
***
当夜,陈逸下班后,看到了早上那个被停药的男人。
昏暗的路灯下,他蹲在马路对面一家小卖店门口抽烟,看见两名医生出来后,眼神一直紧跟着她们。
李姐浑然未知,陈逸小声提醒了她。
不提醒还好,一提醒李姐立刻吓得浑身汗毛起立,“他要干嘛?不会是想找我们麻烦吧?”
李姐家住镇上,按照平日的习惯,她更喜欢抄捷径绕一段小路回家。
但眼下,她一点也不敢挪动步子了。
陈逸拉住她的胳膊,尽力稳定她的情绪:“别急,先去我宿舍待一会,打电话让你家里人来接一下。”
李姐连连点头:“好好好。”
李姐的丈夫在二十分钟后赶来,把李姐接回家。陈逸待在屋里,洗漱完毕后,坐在书桌前看书。
她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检查过门锁和窗户,确定关好后,才上床休息。
午夜寂静,外面刮起了风,宿舍背后那片小树林,被风吹得唰唰直响。
陈逸睡得很浅,迷糊中听见一道细微的响声,她睁开眼。
呼呼的风声中,她仔细辨别着那声音的来源和性质。
有人在撬锁。
从枕头下掏出手机,她打开通话界面,找到派出所值夜办公室的电话。
她慢慢起身,穿好鞋,一把拉下床头的灯绳。
光线袭来,她被刺得眯了下眼。
外面的撬锁声响也停了。
紧接着,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远。
松了口气,躺回床上,她没有一丝睡意,静静望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困意才渐渐袭来,她拉下灯绳,阖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