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寒意,于是身上一抖,把碗摔在了地上。
“哎呀,你这孩子……”我妈在厨房里抱怨着,喊着要我爸把碎碗收拾了。
但是他并没有去拿簸箕,而是伸手一把捏住我的脸颊。他手上力气好大,捏得我的脸颊生疼,脚跟已经沾不了地了。我本能地伸手去抓他的手,却一点用也没有,脸颊被他往一块捏,嘴巴大张着,口水直往外流。
“放开她!”
我妈挥着笤帚扑过来。他坐在凳子上,面不改色,抬脚踹在她肚子上。我妈抱着肚子倒在碎碗上,血从她身下流出来,可她只是抱着肚子呻/yin,半点也动不了。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母亲的呻/yin声渐渐被挂钟的滴答声盖过,而我的脸颊从疼痛变成酸麻,到最后已经没了知觉。
“下次别再翘课!”父亲松开我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把头从膝盖上抬起来,揉了揉双脸颊,擦了一把口水,扭头对叶春说:“你跟谁学的打架?”他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回我:“我打输了,没脸说是跟你学的。”
☆、春暖花不开
“我的天!你们这是去的医院还是刑场啊?”
看到我和叶春的样子,我妈来不及让我俩进门,直接在门口就嚷开了。
“我困了,有话你问他。”
我指指叶春,踢掉鞋,光脚往房间走去,一进次卧的门,就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左一下右一下地往我脑仁上撞,叽叽喳喳地讨我要说法。在这种吵嚷中,我没有坚持太久,很快便沉入了睡眠。
梦里头千军万马,多方角逐,而我却不属于任一方。我是他们马蹄之下的战场,被踏得灰头土脸、死去活来,一遍又一遍。
突然之中,脸颊上传来一股激寒,逼得我瞬间清醒过来。房间里只亮着床头灯,叶春坐在床沿,脸上已经肿了起来。我翻了个身,想从床上坐起来。
叶春抓着裹在毛巾里的冰袋又贴到我脸上来,“你明天要不要请假?”
“肿了吗?”我指着自己的脸问他。
他点点头,然后指着自己的脸说:“比我好点。”
我接过冰袋,自己压着,伸手摸手机,问他:“几点了?”
“快十一点了。”他把手机递给我,“刚才陈莎莎打过电话,是我接的,我让她明天再给你打。”
“哦,那我去洗漱。”我翻身下床,床边已经摆好了拖鞋。“叶春,你别跟个男保姆似的,我以后离了你咋过啊?”我抱着睡衣,趿拉着拖鞋抱怨他。
“那你不离开我不就行了。”他跟着我来到厕所,倚在门口说。
我一边往化妆棉上倒卸妆水,一边说:“要是以后遇到的都是孟书这种人,还真不如跟你过呢。”
“跟我过有什么不好?”
“好,你哪都好,就是叫了我一辈子‘姐’,你改的过来,我改不过来。”
“那是你心里束缚太多,我跟你又没有血缘关系,你本来只需要想清楚是不是喜欢我就行,偏偏自己给自己上这么多套,你不光给自己上套,还天天变着法儿给我洗脑。许一花,你知道你这么做特别不对吗?”
“行了你,”我带着满脸的洗面nai转向他,“谁给谁洗脑啊?”
“可是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啊!”
“什么你就是对的了?”
我打开水龙头,水声哗哗的。叶春提高音量说:“事实证明你看中的孟书就是个渣。”
我关上水龙头,抬头问他:“孩子的事,是不是你跟孟书说的?昨天我跟妈走前面,你后头跟他嘀嘀咕咕的,还骗我说问人家要不要搭车,你肚里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
“我没说。”叶春举起双手以示清白,“昨天我跟他说,要是他还来找你,我见一次打一次。”
我挑着眉毛看他。他往后缩脖子,问我:“干嘛?”
我摇摇头,边往牙刷上挤牙膏,边说:“一树也说要打他。”
“那是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在欺负你!”
他气呼呼地走进来,一手掀马桶盖,一手开始拽睡裤。我忙退出来,把门关上,在门外凶他:“下次你再当着我面撒尿,我把你那玩意儿剪了你信不信!”
水声响过,叶春从里面拉开门,低头凑过来道:“我不信!”说着,便要把手上的水弹到我脸上。
“你敢!”我闪身换到洗手台前,指着他鼻子发狠。
他撇撇嘴,双手在屁股上蹭了两下,重新倚在门上,说:“话说回来,你上次是不是跟一树谈崩了?”
我吐掉口里的泡沫,问他:“是许一树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他摇摇头,“自从我说我喜欢你,他就不怎么搭理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所以我说你啊,丢了个好哥们儿,”漱了口,我继续说,“还赔上我这么个好姐姐,就换了一张结婚证一张离婚证,你说你值不值?”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