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开战,竟这么快打到这里了,周国腐朽远超所想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待抵达虚渺峰时,已是正午。虚渺峰高耸入云,险峻异常,且终年云雾缭绕,世人难窥其真颜。
倚游站在山脚下,望着眼前如斧凿刀削般的险峰和一泄而下的悬崖瀑布,啧啧有声。虽是正午,烈日炎炎,此峰却仍隐于云雾之中,一入此境,便炎热散去,周身清爽,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夏侯逸在前,枕流负着倚游跟在后面,四周雾气渐浓,夏侯逸清雅的身影若隐若现,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
三人行了半个时辰,前头依然是雾气漫漫,倚游心道:“山底下都走了那么久,待会儿上山可不是要入夜了。枕流现在虽然走得很稳,可毕竟年纪小,总不能让他背着上山。得另想个法子才行。”
“枕流,你累吗?我的脚现在不怎么疼了,让我自己走吧。”
“姑娘,我不累。”
一口一个姑娘,真是客气。倚游笑了笑,道:“我比你大一些,叫我梦儿姐姐吧。”
“是,梦儿姐姐。”
“看你年纪小小,力气倒是大得很,背着我走这么久,气都不喘。”
“不久,就快到了。”
“啊?到了?”
四周仍是白茫茫一片,看不见阁楼檐角,这就到了?
正想着,夏侯逸停住脚步,示意枕流将倚游放下。
“枕流,你功力不足,梦儿姑娘还是我来带罢。”
枕流点头,夏侯逸走到倚游身旁,说道:“梦儿姑娘待会儿若是害怕,就闭上眼睛。”
倚游还未明白,只听得他说一声“得罪”,便托着倚游的手臂纵身一跃,踏上一只木鹤,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白雾向下流窜,顷刻间已足踏平地。一回头,枕流已立在身后。
夏侯逸侧身看了看倚游,道:“姑娘倒是胆大得紧?”
倚游不解地看着他。
“若是寻常女子,想必会吓得花容失色,或是尖叫,或是昏厥。姑娘倒是神色淡然,不惊不躁。”
倚游心想:本仙子在天上腾云驾雾几百年了,这点阵仗算什么。面上却露出后怕的神情,道:“公子不知,我一受惊吓反而会安静下来,看着淡定,实则呆怔,让公子见笑了。”
“如此。”夏侯逸点头道:“姑娘略退后一些。”
眼前云雾尽散,豁然开朗,这虚渺峰呈五角之势,如花开五瓣,各有层次,徐徐展现在众人面前。主峰巍峨,直入云端,天来之水顺着主峰蜿蜒而下,依次流过其余四峰,最终汇入悬崖,奔腾而下。
五峰之中,数栋古朴阁楼或傍山而立,或依水相照,种种奇趣,不一而足,令人叹为观止。此时,一位白衣小童于山门前拱手而立。
“壁沉恭迎少阁主归来。”小童十来岁年纪,却声音苍老,神态肃正。
夏侯逸点头道:“我一去数日,辛苦落掌事了。”
“分内之事,不敢言苦。”
“师父他老人家可好?”
“一切都好。少阁主一路风尘仆仆,快入内梳洗吧。阁主还等着见您呢。”
二人正说着话,只听得“噗嗤”一声笑,打断了二人的交谈。原来倚游见落掌事形容稚嫩,神态语气却俨然一位老者,早已忍俊不禁。落掌事身高才及夏侯逸胸前,夏侯逸微笑问话,落掌事认真作答,远远望去就像夫子问学生功课一般,掌不住笑了。
枕流在身后对倚游低声道:“别笑,落掌事可是人参地仙,道行不在师父之下。他只是以前受过师父恩惠才来做虚渺阁的掌事,我们都很尊敬他。”
倚游连忙捂住嘴。
落掌事问道:“这位姑娘是?”
“这位是梦儿姑娘,途中受我马车所惊,不慎受伤。你让诗浇给梦儿姑娘安排个住处,切不可怠慢。”夏侯逸缓缓道。
“来了什么贵客呀,要让我接待?”一声娇笑伴随着一袭紫色身影,如云般飘到倚游眼前,来人肤如新荔,眉眼弯弯,娇憨可亲。
“真是说曹Cao曹Cao就到了,”落掌事道,“我就不用再去传话了。”
夏侯逸介绍道:“梦儿姑娘,这是我的小师妹诗浇。”
倚游含笑行礼,诗浇大大方方打量了倚游,笑道:“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都是个可人儿,我喜欢。”
众人皆笑,夏侯逸道:“诗浇,别把客人吓着了。梦儿姑娘,我们虚渺阁仅有这一个女弟子,都被我们宠坏了,她就是这么个性子,心直口快。梦儿姑娘别见怪。”
倚游微笑着将诗浇也来来回回大量一番,说道:“前看后看,横看竖看,怎么看都是个俏佳人,我喜欢。”
众人大笑,诗浇上前拉过倚游的手,连声道:“哎呀呀,师兄你上哪找的妙人呀,太合我胃口了,走,我带你去我的浮沉楼。”
夏侯逸道:“她额上,后脑和脚伤都有伤,你看着点,别冒冒失失的。”
“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