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里的姐妹们一个假期不曾见面,叽叽喳喳聊个不停。杨思睿作为报道小组成员随同攀岩队去了全国比赛,说起趣闻轶事来眉飞色舞。莫靖言的假期乏善可陈,想到未能参加的比赛心情有些低落,又觉得自己那些千回百转的心思过于小气,不应当在室友面前流露出来。于是她借口去洗澡,回来时顶着一头shi漉漉的长发在校园里闲逛。她从小卖部买了橘子棒冰出来,看见邵声骑车去往运动场的方向。莫靖言料想他要去岩壁,忍不住跟了上去。
☆、第十章 (下)
从体育场通往岩壁的大门半掩着,铁锁链虚张声势地挂在半边门上。莫靖言从中间的空当处侧身而入,望过去,岩壁下空无一人。她疑惑地回头,看见邵声的自行车孤零零地停在门外不远处。走到近前,才看见堆放的海绵垫中间凹陷下去,他枕着手臂,似乎在安静地望着夜空。
“少爷。”她低声唤他,邵声并没有应答。跪坐在他身边,才看到他塞了耳机,微阖双目,袖珍收音机放在手旁的垫子上。
莫靖言玩心大起,蹑手蹑脚凑上去,看准按钮轻轻伸手,将音量一下调大。邵声猛地睁眼,弹坐起来,面色愠怒,看清眼前人才转怒为笑。他拔下耳机,笑着呵斥道:“你是想让我变聋,还是得心脏病?”
“我应该偷偷拿走你的车钥匙,还有钱包。”莫靖言笑嘻嘻坐下来,“你在听什么?”
“一档美国乡村民谣节目。”他拔下耳机,扬声器里传来一位男歌手舒缓悠长的yin唱,低沉饱满的嗓音略显沧桑,简单的吉他配乐,如同在寂静的夜里娓娓讲述一段陈年回忆。
“这是什么歌?”莫靖言问道,“好像很伤感。”
“的代表作之一at。”
听到最后几句,歌曲便结束了,莫靖言忍不住问:“歌词说的是什么?”
“是……”邵声顿了顿,“我怎么知道?我听力又没那么好。”
说话间,传来主持人故作深沉的解说:“这是一个男人写给老朋友和情敌的信的歌声似乎将我们带入好莱坞经典黑白电影中的场景,呼啸而去的列车,漂泊不羁的游子,三个人,两段情,最终天各一方,爱恨情仇随时间一同流逝,在淡淡的缅怀中轻声说,我已经原谅。啊,这真是一首悲伤的歌,下面我们换一下心情,大家一起来听一首欢快的老歌,被许多著名歌手翻唱过的,《doisdream》。”
轻快的乐曲响起来。
dream,dream,dream,dream
dream,dream,dream,dream
youinmyarms
youandallyourcharms
you
do
isdream,dreamdreamdream
当我想要拥你入怀中,当我想要拥有你所有笑容
无论何时当我想要拥有你,只能将它付诸一梦
莫靖言随着歌声轻轻摆动身体,哼唱道:“doisdream,dreamdreamdream.”
邵声问:“你的脚好利索了?”
“还成,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啦,就是不能剧烈跑跳。”莫靖言转了转脚踝,“你每天都来?”
“也不是,就是来看看。”他笑,“寝室太闷热了,出来走走。”
“你没有饭局么?”她问。
“你说和赞助商?有老傅一个人去足矣。你为什么跑来了?”
“我……我也是来看看。”莫靖言一瞬间神情有些黯淡,低叹一声,“不知道还能看几次。”
邵声失笑:“你只是脚扭到了,没得什么绝症吧?”
莫靖言拿起收音机作势要砸他。
“喂喂,手下留情,那是一个礼拜的饭钱呢。”邵声轻声笑着抬手阻拦。
“以后……或许,或许我不来队里了呢……”莫靖言低头,“你应该都知道吧,虽然不想,但也许,我以后都不来训练了。”
邵声一时沉默,缓缓答道:“我大概知道一些。”
“那你觉得我该不该退队?”莫靖言扁扁嘴,“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做这种选择。就是因为我得到了别人想要的,就必然要放弃些什么吗?这,这根本是不能做等价交换的呀?我,我是说不明白这道理了,反正觉得逻辑不通。”她心中难受,嘟嚷道,“你说要大度,可我就是小气,我就是大度不起来!”
邵声笑了一声,思索片刻说道:“这件事,老傅和我提过。新任队长的候选人,也是我们几位老队员和指导体育老师一起商议的结果。我个人也觉得楚羚是下一任队长的不二人选。我和老傅开学就研二了,明年要写论文,开始找工作,没办法顾全队里;其他几个技术好的人里,大周太老实,何仕又不够细心。所以顾问团投票时,我也会投给楚羚。只是老傅比较难做,最后要由他来落实这个决议。他既要对整个队伍负责,还得面对你。”
莫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