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君耸肩,“不过我觉得自己恐高。我更喜欢看别人爬,就是看的时候手心总捏着一把汗。”
莫靖言笑:“我看杂技也是这样,尤其是别人扔飞刀的时候。”
“要不过两天招新,你和我一起去岩壁看看吧,有高手现场表演呢。”
莫靖言点头答应。她想多了解一些傅昭阳的生活,也好奇楚羚到底是怎样的女生。
开学才一两周,各个社团为了网络新生资源便已经开展了如火如荼的宣传。食堂门前、教学楼的公告牌上、还有各个宿舍楼的楼道里都贴满了社团的海报。莫靖言没太留心这些,她已经去学校舞蹈团报道,还领了新生文艺汇演的任务。前几天在系里拿到课表,发现企管专业也要学高等数学和计算机,立时觉得头大了一圈。回来寝室抱怨,左君笑着安慰她,举了一所以工科闻名的大学的例子:“他们的企管专业还要参加金工实习呢,一人车一个锤子。”
莫靖言吐吐舌头,觉得相比之下自己还算幸运,不过想到《给新生的一封信》上写的明白,累计15学分不及格就要退学,把几学期的高等数学、数理统计和计算机课程加在一起,似乎远不止这个分数。她牢记学工老师说的,“进了大学不等于进了保险箱”,决定除了躲不掉的舞蹈团,就不在其他的社团上浪费时间和Jing力。
左君虽然自己不爬,但自从写了那份颇具影响力的稿子后,便成了攀岩队的专职宣传。她看着文静秀气,但不仅文笔好,一手毛笔字也写得行云流水,大气十足。攀岩队招新当天,左君自然要去现场做记录,莫靖言也顺理成章作为她的小跟班出现在现场。
作为一所以地质和矿产专业闻名的大学,学校体育场旁兴建了一座人工岩壁。招新当天,体育场周围的铁丝网上已经贴满海报,岩壁上挂了两条线,供感兴趣的同学体验。排队等候爬线的同学和围观看热闹的观众都不在少数,大家搬了海绵垫席地而坐。莫靖言下午还要试穿新生文艺汇演的演出服,为了在简陋的场地里更衣方便,特意穿了件过膝长裙。此时便找了个角落,拢着裙子,并膝跪坐在垫子上,再将裙摆铺开。
左君忍不住笑,说:“全场数你淑女。”
莫靖言轻声笑,自嘲道:“是啊,铺一块格子布,带个藤编的小筐,就能野餐了。”
傅昭阳在和队员商量什么,看到左君和莫靖言坐下,笑着向她们扬扬手。楚羚就站在他身边,穿一件宽松的大tshirt,紧腿的七分裤。她本来就瘦,这样一来更显伶仃,但站在岩壁下,抬头打量线路时,却透出一股自信与桀骜来。
刚才体验试攀的几位男同学纷纷在线路过半时脱手,反复试了几次,力竭而下。傅昭阳侧身和负责招新的队员交待了几句,主持人便拿着扩音器说道:“刚刚大家已经试过几次,下面请老队员演示一下攀岩的基本技巧,力量虽然重要,但是好的技巧可以四两拨千斤。”
楚羚已经穿好安全带,和保护员互相检查确认之后,便开始攀爬。她身姿轻盈,抬脚时如蜻蜓点水,悄无声息。时而双臂展开,阔大的衣袖便如同翩然的雀鸟。手□□错上攀,便真如岩羚一般轻巧自若。
莫靖言心中佩服,小声道:“楚羚师姐的名字还取得真好。”
左君笑:“大概是寄托了楚老师的愿望吧,希望女儿敏捷轻盈,穿越山林原野。”
“我哥当初,也算高手?他回家时从来没提过呢。”莫靖言好奇,“和楚羚师姐比如何?”
“男女生攀爬风格不同。莫师兄很厉害的。”左君抿嘴一笑,“不过采访他时,他说,自己加入攀岩队的初衷是为了磨炼意志,寻找不断超越自我的感觉。”
莫靖言点头:“这挺像他说的话。那……昭阳哥怎么说?”
“他说自己是学地质的,以后总会要出野外考察,会一些攀登技能会大有帮助;而且,他喜欢这群充满活力的朋友。”
莫靖言觉得只问傅昭阳,关心之情过于明显,便继续问道:“那别的队员怎么说?”
“其他人也都差不多了,回头我找那篇文章给你看。”左君说完,又想到什么,笑了一声,“只有少爷,回答我两个字,‘好玩’。我说这答复也太不正式了,他说想想看,再给我一个官方答复。我文章都写完了,他看看稿子说,‘师妹,其实我最基本的出发点,真的是好玩。’”
莫靖言也笑:“还真有点少爷的架子。”
左君强调:“是‘邵爷’,‘大爷’的爷。”她用了第二声,重读。
莫靖言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凸肚挺胸的地主老财形象。
左君继续说:“大四时老师不怎么管,邵声师兄心血来chao想看看自己长发什么样,就一直留到肩膀,和蛊惑仔里的陈浩南似的。来训练时戴着墨镜,躺在垫子上给大家指线。大家就笑他真是个爷。所以邵爷这个称呼就叫开了,叫着叫着,不熟悉的人就以为是少爷。不过到了夏天他嫌天热,又剃了个光头。”
左君又讲了许多攀岩队的逸闻,包括傅昭阳若干琐事,莫靖言因此听的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