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刘珊的父亲来接她回家,刘珊蹦蹦跳跳跑过去,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吕璐说:“不好意思啊,今天可能不能跟你一起走了,我下星期一肯定跟你走。”
吕璐一边整理背包,一边慢吞吞地回她:“嗯…没事,你先走吧,我一个人也可以走的。”
刘珊说:“那你路上注意点安全。”
等他们走了以后,她背着双肩包,一个人走过了马路。
她在那个废墟的出口里停住了,跟外面的比,里面暗的有些可怕,甚至还有难闻的恶臭一阵阵的随着风飘了出来。身后传来几声车鸣。
吕璐到底没忍住,还是走了进去。
里面的臭味比白天还要难闻,恶心的虫子扭曲着它的身体在地面上蠕动。
一个瘦小的身子,脸朝下,趴在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像一具尸体,一动不动。
她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这时,他动了,一点一点的,缓缓的抬起头——
他的脸依旧很脏,脸上有模糊不清的血迹,一双野兽般嗜血的眸子先是迷离了一会儿,在看到吕璐的一瞬间,迅速变得清明,警惕。
他爬了起来,站了起来,比她足足矮了半个头,而且明显的营养不良。
他的左手从背后伸到了前面,她才看清楚,他手里拿着的是早上其中一个黄发的混混掉落的刀,刀很锋利,在暗血的滋润下,闪着和执刀的主人一样嗜血的光。
吕璐心跳的越来越快,她有理由相信,只要自己敢轻易动一步,他就敢拿刀冲过来。
他离她越来越近,她也越来越紧张。
男孩手里的刀最终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吕璐注意到他的肚子偏上一点的那处地方有着不规则褐红色的血迹,随着他的动作,隐隐约约又开始渗出。
吕璐突然觉得口感舌燥,大着胆子说:“你为什么不包扎一下伤口?”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他像惊弓之鸟一般吓了一跳,手中的刀顺着她的手臂就划了下去,所幸只是皮外伤,不深。
吕璐顾不上喊痛,因为她听到一声清脆的“咕噜咕噜咕噜…”声音。
她微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望着他的肚子,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她小声的说:“你肚子饿了?”
男孩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脸看,冷冷的目光不带一点感情色彩,听到她的话,眼珠子动了动,没有说话,一动不动的站在她的面前。
吕璐连忙把书包打开来,拿出之前从家里放到包里的两个鸡蛋,鸡蛋已经冷了,一点食物的香味都没有,她递给他的时候,男孩只是凑近用鼻子嗅了嗅,用手一挥把它扔到了一边。
她心疼的喊了一声,“你干什么,这是可以吃的!”
她狠下心,把剩下一只鸡蛋拿了出来,这回她仔细的把鸡蛋壳剥干净,露出白白净净的蛋白,鸡蛋特有的味道也出来了。
突然眼前一晃,她手里的鸡蛋没有了。
吕璐往前面看去,他的手里正拿着她刚刚剥好的鸡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吕璐趁着他在吃鸡蛋的时候,撒开腿背着书包,往外跑,一边跑,她一边回头看:
柔弱的月光照亮出一片昏暗的天地,隐隐约约,朦朦胧胧。月光透过云间的缝隙,夜空上没有繁星,只有几颗孤单的星星,努力地在发光,零星地分布着,像是被人丢弃的玻璃弹珠,就像他站在街灯下,如饥似渴的吃着鸡蛋,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她。
空中有一层淡淡的云,使原本就不明亮的夜空更添迷蒙。
一路小跑跑回家,家里没有人。
饭菜还是冷的,她没顾着饭菜,跑到家里的抽屉里翻了半天,找到了碘酒和纱布,揣在怀里,想了想,又跑到厨房里拿了两个馒头往怀里塞,又一路小跑跑到了街灯下。
他还在。
一听到声音,立刻警惕的看着吕璐。
她把碘酒和纱布扔到他的面前,做了一个包扎的动作,然后她又把馒头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
吕璐每一个动作她都做的很小心,因为他的眼神充满着冰冷和明显的不信任。
他拿起馒头立刻啃了起来,把她给的碘酒和纱布扔在一边,她心里一急,忍不住上前想要帮他包扎,男孩突然一抬头,用长长的指甲在她手背上抓了一下,吕璐吃痛的收回手,他黑幽幽的眸子盯着她看,喉咙里发出警告意味的嘶吼声。
吕璐捂着手背,瞪大眼睛看着他,用她最近新学到的一个成语来形容,那就是,卸磨杀驴。
她站了一会儿,男孩光顾着吃馒头,压根就没理她。
吕璐气的咬着牙喊了一句:“没良心!”转身跑走了。
男孩看着她背影,黑曜石般的眸子闪了闪,又低下头吃馒头。
听说后来之后吕璐再也没见过那个被挨打的倒霉孩子,她依旧慢吞吞地过着自己的生活,按时上下学,成绩波动不大,持续保持中等,平平淡淡的升到了高中。第十一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