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柜台边,抓起那块布,塞到他的怀里:“八枚缎太贵了,你回京后再去做!我不敢做,做坏了赔不起!”
是啊,那是八枚缎!一个角也赔不起,我怎么敢接?说完之后我庆幸自己有定力,有智慧,没有上了他的当。
消失之前那张要杀人一样的脸太可怕,我怎么还敢把算盘打到他的头上?
此人惯会赖皮,明明伤早就好了,还要赖在我的家里,被他抓到一丁点儿的错处,谁知道他会怎样耍我?
“只要做好后能穿就行,照我身上的式样做吧!”他皱了皱眉说,有点不耐烦了。
我有一种直觉,做成了这单生意,失去的会比得到的多。我用力地摇着头说:“我不做,说什么我也不做!”
张楚的眉毛皱得更紧了:“你能给陈凯绣鸳鸯戏水的荷包,给我做件衣就不行吗?我给钱也不做,为什么?你……就这么恨我吗?”
“做个荷包也不代表什么!他求我,我就做喽!”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对这样事在意。
“哦?”他向前一步,眼亮了亮,“原来绣了荷包不算数,亲过了算吗?”
他又说起那桩事干什么?我慌得忙躲到了柜台后面,捂着嘴说:“都不算,都不算!坐上了花轿,拜了天地才能算数!”
“原来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是可以不算数的。是啊,我也得象你一样想得开才好。”他喃喃说,又不屑地笑了笑,略一思索,指着柜台上的布头说,“你不做八枚缎,那些布呢?做不做?”
这些布嘛?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说实话,两天没有一个鬼上门,我早就心发慌了。
马昊马老板说得倒有信心,我却不知道他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
哪怕有一单生意也好,至少能让我有点事做。
“好!”我拍板了,“你要哪一块料子?”
他还真的让我把几块料子取下来挑选,最后选了一块白色的料子。
这块料子是普通粗布,也就三十文钱一尺,批发价能更便宜点,二十五文一尺,大约一斤rou的价钱。
我不敢相信:“你用这料子做什么?你会穿吗?你是不是又耍我?”
“我……”
我一拍脑门,明白了:“是不是你想给睢园的下人们定做新衣?这样婚礼时也会体面点!这个……恐怕不太好,这种布柔软却不耐磨,嗯……最好还是换一种。”
是了,安定候府上上下下换了新装,虽说张楚只不过是演场戏,也要做得象一点。
这可是笔大买卖,虽比不上候府的,对于没有一个顾客上门的我来说已经是惊喜了。
可惜他太外行了,这种布做外衣容易就坏了,但有一个好处就是便宜又不会褪色,所以——一般用做亵裤!
也怪不得他孤陋寡闻,他们有钱人连亵裤都是用丝绸,哪里看过穷人穿在里面的是什么?
如果他的人都穿着亵裤的料子做成的统一服装出现在婚礼上,想一想就好笑。
幸亏他找到了我这里来,若是遇上了李裁缝,保不准只要钱到手,真的就给照做了。
“没心没肺!”他低低地骂了一声,又敲了敲柜台说,“把水拿过来!”
人家是我的主顾,当然得伺候着,我忙狗腿地把他那杯还没动过的水拿了过来,说道:“小店的优惠期已经过了,现在的收费是衣二钱一件,裤一钱一条。”
他没有搭理我,倒了一滩水在柜台上,用手指蘸着写写画画。
这是在干什么?我伸过头一看,没一会儿他就画出了一个人形——没有穿衣服!
他他他他他……竟然在我面前画春**宫***画!
我想要把他画的东西给抹了,他却早有防备,把我推到了一边:“急什么?我给你画个图样,很快就好!”
这居然是图样?呸,分明是个没穿衣裳的臭男人!
看了会长针眼……可我已经看过了,再看看又何妨?
男人光膀子算不得什么,怎么看不得?
再瞄了一眼,他画得比春**宫**画上的还要好,更接近于真实,是我从来没看过的画法,我敢说如果他肯去画春**宫**画一定比街面上的那些生意要好得多。
看他快画完了,我连忙装做没有兴趣,一眼也没看过,又清高又鄙视的样子。
“好了!”
我这才半推半就地看了一眼,他倒没把男人尿尿的地方画出来,而是画了一个近似三角形的东西。
“就是这个,你能做得出来吗?”他又摇了摇头,“没有松紧带,可能没有这样的效果,差不多就行了。”
我瞠目结舌,他要我做这个——话说,他会穿吗?他敢穿吗?
一抬头,只见他正用挑衅的眼神斜斜地瞅着我,象是笃定了我不敢,憋了一肚子酸言酸语准备着对我难,以报在我家那两天受的窝囊气。
“呃……”还没开口我就差点被口水噎着,清了清嗓子说,“能……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