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陈凯的手里,才买了新家俱,还装修过,我没有那么大的脸能求陈凯还给他,只能为他掬一把同情的泪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快点赚钱,多赚点钱,早点赚钱,赚够了钱就另找铺面。陈凯只是一时的兴头,却不会动真格的做起生意来,等我走了之后,兴许能把铺子作价退给马昊。
“好说,好说。”马昊拍了拍我的肩膀,淡淡地说,“喜儿姑娘暂且试一试吧。”
看他的神情分明是和娘想到一块儿去了,却隐忍着没说。
这招是损了点,可谁叫我走投无路了呢?
张楚说过一句话,叫做“死道友不死贫道”,我只能这样做了。
两个月,只要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就够了。他们只是少赚一点,还能坚持一下,我这边可是人命关天!
和马昊闲扯了一阵子,大忙人要去做事了,我也回到了家里。
嘱咐旭在家里乖乖的,我背着背篓出了门。
人家新店开张门口摆花篮,我没有钱,但我可以摘些野花回来,编成花篮花环也是一样的。
回城的时候,我买了一串鞭炮,几块布头,又狠了狠心称了一斤rou。开张大吉,家里只有我和旭两个,也要庆祝庆祝。
是的,以后我每天都要买些rou给旭吃。他吃得多了,吃厌了,拍花子的就没法把他给拐走了吧?
旭的要求不高,只要有rou吃就心满意足了。
他尤其喜欢吃我炒的青椒rou片,吃rou的时候眯着眼,象是个摇头晃脑的老夫子,有趣极了。
越想我就越是觉得好笑,琢磨着回去后该怎么逗他玩,一抬头却看到我的店门口围了一群人。
还没开张,难道就有生意上门了吗?
走近几步,我看清了,原来是几位老熟人,李裁缝、文裁缝、丽裁缝和玉裁缝。
丽裁缝和玉裁缝都姓陈,为了区别她们两位,分别用她们名字中的一个字来称呼。
令我惊奇的是玉裁缝住在郊外,到这里得走半柱香的时间,她居然也带着两个孩子来了。也就是说,我的水牌挂出去没多久,就有人去联络送信,把她给叫来了。
“她来了!”李裁缝嚷了一声,一大群人冲我走了过来。
我这才注意到,除了他们四位,还有他们的家眷,乌泱泱一大群人把我围在了中央。
平日里我们没有太多往来,相处还算融洽,我笑道:“明天才开张,大家不用这么客气……”
然而,他们却全都Yin沉着脸,后面的话我说不下去了。
“你说,这个告示是什么意思?”
“尹喜儿,你想把潭州所有的活全包了吗?你这样做,以后我们全都要饿死!”
“是啊,大户人家的生意还不够,要来抢我们的吗?你尹喜儿的手艺好,候府的活全是你的,我们都没说什么,连这点小钱你也不放过吗?做人可不能这么绝!”
“客人说要我明天不用上门了,我家里的粮食只够吃半个月,两个孩子还小,我们可怎么活?”
敢情他们不是来道喜,是来砸场子的,我火了:“什么叫候府的生意由我包了?有本事你们去做呀!是人家不用你们,难道是你们让我的么?呵呵,城里又不是你们的地盘,凭什么你们做得,我做不得?能不能倒过来说,是我一直把城里的生意让给了你们,现在我回来了,不可以吗?”
一群人顿时鸦雀无声。
良久,李裁缝干咳了一声:“喜儿姑娘,你想要在城里开店,我们不反对,可也不能这样定价呀!象你这种做法,我们真是只能喝西北风了。”
李裁缝在一家成衣店里做,算是粗通点文墨,比起另外三个土裁缝有见识得多,说的话要中听多了。
我把背篓放在地上:“是,正是因为想着你们,所以我一天只接十件衣,二十条裤子。把我逼急了,我真的会全都接下来,你们信不信?”
“哇”的一声,玉裁缝哭了起来,一把薅住我的衣领:“我活不了了,你也别想活!”
光是她一个我倒不怕,抓住她的手一用力就拧开了,可他们全都一拥而上,我就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了。
“不要吵,不要吵,有话好商量!”马昊听到动静出来帮我来了。
这时,我的头发被抓乱,身上挨了几拳,脸也被谁的指甲划花,最让我心疼的是背篓被踢翻,才摘来的野花碾落成泥,一上午全都白干了。
“你是谁?”文裁缝上下打量着马昊问。
不知是谁认出他来:“他是隔壁老饕酒家的老板!”
“一个做菜的,管我们裁缝的事干嘛?滚一边凉快去!”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可怜马昊被他们挤到了一边,一句话都插不上,还平白挨了两拳。
玉裁缝的两个孩子一个才一岁半,刚会走路,还有一个是流着鼻涕的三岁小儿,他们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我的背篓被踢翻,里面的东西全都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