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那件七彩裙紧绷地现出了全身的赘rou,而纱袍更是显得臃肿了一大圈,象是一座移动的大rou山。
衣,最好的不是最贵的,也不是最时兴的,而是最适合自己的。
不需要多余的介绍,安定候的眼光中已经揭晓了答案。
“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这是张楚告诉我的话,真的很有道理。
沙雨竺深吸了一口气:“这位小姑娘,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我点了点头:“前几天进城买针线,看到有卖糖人的,受到了些启发。”
“这个……”安定候有些犹豫了。
沙雨筠爽快地说:“候爷,我们确实技不如人,这次我们输了。您不用为难,我们这就告退。”
“你们有所不知,其实……”安定候瞥了眼淑贞,说道,“容我再考虑考虑。”
大气!到底是从宫里出来的,她们竟然对这一百五十两银子毫不在乎,不顾安定候的挽留,说走就走。
比想象的还要顺利,我心中大喜,低下头来装矜持。
她们二人走后,淑贞也不装模作样地练手了:“没想到喜儿你还有两下子,我还以为你只会剪破布条子玩呢!”
其实我自己心里知道,这到底是第一次做设计,没有到尽善尽美无百挑剔的程度,不过是讨了个巧。两位师傅没有指出我的缺点,也没有受到启发后提出再试一次,实在是承让了。谁说同行是冤家?但愿有一天我也能有她们的胸襟才好。
我见好就收,接过丫环送回来的两个糖人,收拾起锦盒:“候爷,我也告退了。”
“慢着!”候爷把房里所有的下人赶了出去,神情变得严肃,“有几句话想要问你,你可得想清楚了再回答。”
我猜不出她突然间变脸的原因,但能感觉到似乎事态很严重,心不由得一紧。
候爷盯着我的脸瞧了一阵子,状似随口问道,“听账房说前几天你支了点钱?”
我瞄了眼淑贞,她仰头望着房梁,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安定候突然有此一问,淑贞应该是知道些缘由的,却一丁点暗示也不给我,亏她还说肯帮我接下这单生意呢!
“是,一共四钱五十文,用来买针钱。”我又补充道,“我先行垫付,然后到账房支了钱。因为其中有两捆楚国出产的金钱,所以贵了点。”
“这些细账一般我不怎么过问,因为矿上来报告,顺便想要看看市面上的行情,结果账房一报账……”安定候面如寒霜,哼了一声,“不看不知道哇,燕国的金子才开始涨,楚国还没来定货就调整了价格,涨得也未免太急了些。”
除了宫里给的年傣,潭州百姓的税收以外,这里所有的矿山也是归安定候所有。潭州的金矿占了全国的三成,很大程度上决定了金价的高低。先皇把全国最有油水的地方给了她,足见对这个妹子的厚爱。燕国的黄金产量又是天下的一半,可以说安定候吼一吼,天下都要抖一抖。
金价涨了多少,外面的行情会怎么样,没有人比她清楚。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候爷是在怪我买贵了。
至于为什么会买贵,淑贞最清楚,可她翘起涂满丹蔻的手指,不管我怎么使眼色就是当做看不见。
见我没有答话,候爷又叹道:“这么多年看下来,我还当喜儿你是个不会偷jian耍滑的老实姑娘,没过多久就请进府里来玩儿,可这事上看起来,喜儿姑娘是太老实呢……还是不老实呢?”
最后三个字她特别加重了语气,生怕别人听不出来她的恼怒和痛心。
她的意思是要不我就太老实,是个不懂行情的书呆子,要不然就是不老实,黑了东家的钱。
旁的事也就罢了,这关系到我的名节,“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我再也不能沉默了。
我指着淑贞道:“候爷,那些丝线是在城东买的。淑贞和我一起进了城,她能够做证,确实是这个数目。”
淑贞却懒洋洋地说:“我是和你一起进城了,可是你买东西的当口我在逛街,天晓得是多少银钱?”
岂有此理,明明是她在中间捣乱,却赖在了我的头上!
说了话不算话,从头到尾就没有帮过我,难道她还在记仇吗?不过就是没把救了张楚的事告诉她,至于这样生气吗?
“你是不太爱管银钱之事,以后可得上点心,仔细被宵小骗了去!”候爷对女儿宠溺地说,又夹枪带棒地数落着我,“喜儿姑娘若是急等着钱用,跟我说一声,能不借给你么?亏我还想着马老板的事没成,就等凯儿娶了妻后抬你当姨娘,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二十文钱不过能买一斤多rou,贪得倒是不多,可你才十五呀,再大些该如何是好?”
谁?谁想要当陈凯的小老婆?
我气得全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越是激动,就越是不会说话,这个毛病真是害我不浅!
我只能愤怒地瞪着淑贞,而她也毫无愧色地看着我,看得我齿冷。我倒不指望她把我当朋友,可是平白无故地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