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回音,她有些害怕的将手指凑到少年的鼻孔处,发觉还有气息,这才放下心来。
唐明月四处看看,连只小猫小狗都没有,更别说人了。这少年她不认识,该不是村子里的人,又见他衣服上划出了许多口子,额头上也有擦伤的痕迹,便猜测人可能是从山上滚下来的。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大抵是磕到头了。
唐明月想救人,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躺着的少年慢慢睁开眼睛,近乎贪婪的看着她的脸,心里想着:月儿小时候可真是可爱。
少年便是聂恒宗,他仗着前生的记忆,一早便从镇上赶到这处山旁,就是在等上山拾干柴的唐明月过来。
为了能住进唐家,聂恒宗给自己弄了些小伤,又把衣服划破,更重要的是,他准备装失忆,在唐家赖一阵子。
聂恒宗见唐明月一直四处看,没有注意到他睁开了眼睛,便咳嗽两声。小姑娘果真被声音吸引了注意力,低头去看,随后便一脸惊喜的道:“大哥哥,你醒啦?”
“这是哪儿啊?”聂恒宗收回自己贪婪的目光,眼神迷茫的看着唐明月。
唐明玉此时还未意识到眼前的大哥哥“失忆”了,很老实的回答他,这是玉河村啊!
燥热的午后难得起了微风,唐明月耳边的碎发被吹起,露出小巧白嫩的耳垂,聂恒宗险些收不住目光,只能敛了目光又问:“我是谁?”
啥?唐明月忍不住扒拉两下耳朵。
“大哥哥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唐明月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希冀的看着聂恒宗,很想听他说不是这样的。
聂恒宗却偏偏不随她心意,点点头,眼神比之前更迷茫,“是啊!”
回完又怕唐明月继续问个不停,聂恒宗又赶紧极其痛苦的“嘶”了一声,果真唐明月一脸焦急的问他可是哪里痛,没再继续纠结他是不是失忆了。
“我的头、腿、脚踝都很疼。”聂恒宗努力装出很疼的样子,小姑娘被他唬住,赶紧站起来,口中说着大哥哥你等着,我去找人。
接着人便跑远了,连小背篓都忘了摘下来。
聂恒宗看着唐明月倒腾小短腿跑远,嘴角忍不住弯起来,却不小心牵动了额头上的伤口,惹得他发自真心的“嘶”了一声。
唐明月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她爹唐清。唐清是个秀才,在村里设了一个私塾教孩子识字。唐明月算着时辰,此刻去私塾应该能找到人。
一路气喘吁吁跑到地方,就透过窗口看见唐清正在看书。唐明月等自己把气喘匀,便对着窗子喊爹。
唐清闻声抬头,便见女儿正一脸焦急看着他,还未等他出声,唐明月便语速极快地将事情原委说给他听。
“月儿别急,爹这就去。”唐清放下书,出了门口见女儿跑得红扑扑的脸蛋,停下嘱咐,“看你一脸汗,跑累了吧,别跟着去了,先家去跟大伙儿说一声儿。”
唐明月“哦”了一声垂下头,想着大伯娘知道后肯定又得生气闹腾,她都有些不想回去了。只是唐清已经走远了,未曾看到女儿为难的脸。
第2章 家事
唐家最近颇不太平。
唐老爹前些日子从山坡上滑下来,摔断了腿,如今还躺在炕上不能动。二房唐清媳妇吴氏有孕在身,怀相又不好,已经见了两次红,如今只能歇着。
夏日里虽不是农忙时节,可农家一年四季都有活计,没有消停的时候,平白少了两个干活的人,别人自然要多挨累。加上唐清要考科举,平日的农活更是指望不上他。二房两口子都不能干活儿,大房媳妇刘氏的脸色就越来越不好看了。
唐老爹与妻子郭氏育有两儿一女,闺女如今已经出嫁,剩下两个儿子一起过。老大唐海地里活计是一把好手,平日又能外出做工,工钱也不少。两下对比,刘氏就想分家单过,可是碍于唐老爹的执拗,一直未能成功。
按说老二唐清是秀才,他名下的田地是可以免赋税的,但唐清平日读书花销不少,刘氏怎么算都不合适,便不想搅和在一处过。
别人家哪个不是偏着大儿子,偏偏自己的公婆,心思都歪到了小儿子身上,刘氏心里实在不好受。又因如今家中这个状况,她的脸每天都是黑的。
唐明月人小,却也懂得不少。大伯娘总用无人干活说事儿,实则根本就是因为她娘的嫁妆银子所剩无几了。
说起来,他爹读书花的钱基本都是她娘的嫁妆,可是前些日子舅家急需银子,她爹做主将银子借了出去,大伯娘知道后,脸才一日比一日不好看的。
唐明月回家时,步子可就没有出去时轻快了。大伯娘每日都为了银钱发脾气,今日她再救一个失忆的大哥哥回家,大伯娘会不会闹翻了天?
进了院门,唐明月就见刘氏正站在院子里洗脸。唐明月平时很勤快,刘氏对她的印象还算将就,见她进门还说了一句,“这么快就回了,月丫头真能干,比你爹娘都中用。”
唐明月未曾想一进门见到的人就是大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