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宋织云掀了被子,便要下地。谁知才起身,一阵眩晕袭来,眼前一黑,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不想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宋织云抬眼一看,正是石震渊快步从外室走了进来,恰恰好扶住了她。
“医官说你还不能下地。”石震渊轻轻将她抱起,放到床上,盖好被子,道。
“我想看我的孩子。”宋织云颤声道。自看到石震渊,宋织云心中的不安愈加浓烈。石震渊脸上毫无喜色,只有一脸的疲惫,隐藏着悲伤与痛苦。从前宋织云只觉得石震渊深不可测,表情里永远看不出端倪,可是今天她却感受到了他的感情。
石震渊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双手用力地按住了宋织云的双肩,定定地看向宋织云的眼睛,轻声道:“阿云,你听我说,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宋织云只觉得耳朵旁边有什么东西“轰”地一声爆炸了,她急促地呼吸着,急欲睁开石震渊的双手,挣扎着要下床,嘴里呢喃道:“你不要开玩笑。我错了,我错了,不该对你不搭不理。你不要骗我,你放开我,我要去看孩子……”
石震渊看着宋织云方寸大失的样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将宋织云紧紧地搂进了怀里,道:“我们的孩子已经伴随妈祖娘娘左右了。”
宋织云愣了片刻,突然像发狂的小兽一样,对着石震渊拳打脚踢,喊道:“石震渊,你肯定在骗我!你不要这样惩罚我,好不好?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眼睛蓄满泪水,宋织云便也看不清石震渊眼中的伤痛。
石震渊只紧紧将她抱着,任由她撒气。胸前的衣服已经被宋织云的泪水泅shi了一大片,那眼泪仿佛也流进了他的心里。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孩子呢?去哪里了?”宋织云抓住石震渊的衣襟问道。
“有人害了我们的孩子。我定会让他们给我们的孩子偿命!”石震渊抱着宋织云的手臂不由得紧了一紧,胆敢害他的孩子,必定血债血偿。那眼眸里满是冰霜之意。
“谁?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宋织云连连摇头,泪如雨下,“为何要夺走我的孩子!”
石震渊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只紧紧地抱住了宋织云颤抖的身子。夫妻两人的心此刻都在煎熬着,唯有紧紧的拥抱,才能安慰彼此。不知过了多久,宋织云哭累了,在石震渊的臂弯里沉沉睡去。内室里早已焚了安神香,帮助宋织云睡眠。
石震渊轻轻将宋织云放下,盖了被子,又嘱咐折枝在一旁候着,方去万流堂听沉舟禀报审查的情况。
无论万和院亦或万流堂,仆妇丫鬟都小心翼翼。自从今日凌晨侯夫人产下死胎,石府便被团团围住了,没有人能进出。沉舟与明河领着人,将万和院的仆妇仔仔细细地审问了一遍,从凌晨问到了晌午时分。除了折枝,如今万和院的仆妇都还押在偏厅里。
石震渊走进万流堂,便见沉舟、明河、刘医官俱立在一旁,正在等他。
“侯爷,您先吃点东西吧。摆了午膳了。”明河道。自昨夜子时到今日晌午,石震渊还什么东西都没有吃。
石震渊摆摆手,在太师椅上坐下,揉揉眉头,道:“先放着吧。沉舟,你且说说,发现了什么吧。”
石震渊并不比宋织云好受多少,他曾那般热烈地期待着孩子的降生。当他看到产婆手中满身青紫的婴儿之时,只恨不得立时三刻找出凶手来,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那是一个男孩,身上还有血污,但是不妨碍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眉眼小嘴。他还来不及宠爱他教导他,就有人剥夺了他的生命。石震渊这般想着,眼中寒意愈盛。
“属下仔细探问过了,院中仆妇口供都很一致。昨日晨间,二少夫人在万和院用过早膳,去黎山堂给老太君和夫人请安,随后回到万和院做了些刺绣。午觉醒后,林三nainai来访,招待她喝了玫瑰花茶。大少夫人也来拜访二少夫人,聊了一会方回去了。”沉舟一边回禀,想起自己发现的蛛丝马迹,头埋得越发低了。
“昨日万和院的膳食留样,检查了并无问题。只是,林三nainai离去之时,不慎打翻了玫瑰花茶的茶壶。我已命人将那破碎的茶壶寻来,请刘医官看了。”
石震渊看向刘医官。刘医官掠着胡子正色道:“先前我看那胎儿的情状,便跟侯爷说过,二少夫人恐怕喝下了大量的夹竹桃花汁。夹竹桃花汁活血去淤,引致夫人早产。因胎儿尚未完全长成,强行剥离母体,母体宫口未开,才使胎儿窒息。这茶壶残留的水痕里确实有夹竹桃花汁。”
石震渊面色一沉,双手紧紧抓住把手,骨节都凸现起来。宋织绣打翻茶壶,恐怕便是想毁尸灭迹。然而,却也可能潘氏下毒,宋织绣不慎打翻茶壶。宋织绣与潘氏竟是都有嫌疑。
“请侯爷示下!”沉舟道。
“这花茶是谁人泡的?”石震渊问道,面上不动声色。
“茶是团花泡的,从煮水到泡茶。团花乃是宋家的家生子,父母如今还在金陵。团花说自己泡了茶之后便退了出去,二少夫人与林三nainai在西次间说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