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免有疙瘩,然而她如今嫁得好夫婿,又何苦跟自己过不去?似乎苗夫人的嫌疑大一些。
石震渊看到宋织云若有所思,问道:“你心中可有头绪?”
“苗夫人可有关系?”宋织云问道。
“怎么怀疑起她?”石震渊问,苗掌柜与石家自然是不对付的,也明里暗里有过不少动作。只是,沈桡盯得紧,且苗掌柜虽有野心,计谋却是一般,不过小打小闹。
宋织云想起去年七夕初次见面时,苗夫人说起林二小姐的事情,突然想一吐为快,便道:“去年七夕,初初见面,她便说林二小姐是侯爷毕生挚爱。”
沈桡本站在一旁,听得这句话,险些跌倒。这夫妻间的对话,还是不听为好,于是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石震渊不意宋织云会说出这话来,脸色沉了沉,方道:“闲言碎语,莫要放在心上。”顿了顿,又道:“苗夫人以后你远着便是了。石林二家,世代联姻。我年幼时,与他们家的少爷姑娘一起学习。双方家中俱是默认了我与林二小姐的婚礼。然而,她十六岁那年,随父母出海,被海盗掳了去,如今音讯全无。”
宋织云自是早已知道那龙三掳走了林二小姐,却也只做不知,道:“因此,你才大力肃清海盗?”
石震渊沉默半晌,淡淡地点头,道:“是的。我再不希望有人的姐妹被海盗掳走,生死不知。”
宋织云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男人也是曾有心底明月,然而,时间的洪流冲走了一切。若干年后,陈绍嘉回想起她,是否也只当做陈年旧事?只有把过去留在了过去,才能毫无芥蒂地对此刻身边的人说“我得护住你”吧?
既然沈桡没有进展,宋织云便也不在此处逗留,辞别了石震渊,自去织厂处理后续事宜了。
宋织云离去后,石震渊方与沈桡问道:“苗夫人可有可疑?”
“目前并无可疑。苗家的盯防一直很紧,没有可能可以逃脱我们的眼睛。”沈桡道,“究竟是谁还在暗处,跟石家、跟夫人有仇?”沈桡看了石震渊一眼,道:“南越王世子、南海将军并泉州林家,如今也都有人盯防,未见异动。只是,就本次事件而言,南越王世子和泉州林家,恐怕都有动手的理由。”
石震渊冷笑一声,道:“南越王一副与世无争、谨小慎微的模样,真是道貌岸然。恐怕如今只算着时间,要举反旗了。”
“南越王世子真像是在京中养废了。亲卫之中竟无探听消息之人,无安排传信之人,亦少有武艺高强者,俱是平庸之人。”沈桡道。一位风光霁月的公子,虽品行端方、武艺上佳,然而于这风云际会之时,无忠心谋士、左右臂膀,又如何能掌握一方?
石震渊冷笑,心想若非他如此平庸,又怎至于连送封信给宋织云都不得,只嘴上仍道:“不可轻敌。若是城府极深,也未可知。”
“今日收到京中传信,圣上头疾发作愈发厉害。除了上朝,大半时间都跟敏宸妃与如意王在一处。恐怕不多时就要有大变了。造船局须得尽快运作,火器坊也得有所起色。”沈桡道。皇帝迟迟不立太子,又偏爱如意王,一旦册立如意王为太子,恐怕年长的皇子便要有动作了。虽然圣旨只允许崖州开设造船局,石震渊他们却设了火器所,只说是为配合战船所需的火器。实在战争之中,火器威力极大,未来将有大用。
“山雨欲来风满楼。”石震渊负手而立,淡声道,“好生筹备着吧,遇山开山,遇水造船。”
☆、陈年画作
自织工□□以来,宋织云翻来覆去地想,终是下定决心向石震渊服个软。当初,自己经年之后初见陈绍嘉,不慎叫了他的名字,又被石震渊听到了,任哪个男人作丈夫,终是不愉快的。只是,事发之初,她有些彷徨,亦不知从何开始作解释。待到几日后,竟是有了桃花夫人一事,她心中也是有气。女人只要念个男人的名字,便是罪大恶极。男人不管纳了多少妾侍,却也只是风流倜傥。直至妈祖庙后山中见了陈绍嘉,又有了这织工暴动,宋织云方真正明白,像她与石震渊这般的夫妻,别人要兴风作浪有多么容易。
这几日,吴妈妈亦是苦口婆心地劝说。她在内宅几十年,又见过宋家二太太伍氏与贵妾梅姨娘之间的争斗,很是明白女人失去夫宠的悲哀。“小姐,您可以不要怪奴婢多嘴。您还有一辈子要过,过去的事情,总是过去了。当务之急,乃是和姑爷交心,生出些情意来,姑爷能念着你的好,愿意护着你。如此,方能养育孩儿,真的在这家里说话算数。纵使以后有了年轻的妾侍,那也不过是个玩意儿,插不进你和姑爷的情意里。然而,若是像如今这般僵持着,别扭着,这男人就会去寻那些小意哄着他们的女人了。姑爷这般才貌权势,不知多少人等着钻空子啊。”
吴妈妈的话,从前也曾经讲过。只是如今听来,宋织云心中别是一番感慨。大约从前满心满眼都是陈绍嘉,这话便如水过鸭背,不留一分。然而,此时她却明白,自己能够清高孤高任性的时间已经结束了。她苦涩一笑,道:“妈妈,我如今是全懂了。”叹息一声,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