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适应。那微微惊讶的神情,夹杂着些许羞恼,却也有另一种滋味。
如今石震渊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只是因击中了左肩胛骨,为免留下隐患,仍是遵照大夫叮嘱,静养为宜,不得拉伸肩膀。也因此,石侯爷也不过能过过嘴瘾,却也拿宋织云没奈何。
只成日坐在万流堂中也是无聊,吃了晚饭,天色尚早,流霞满天。石震渊携了宋织云去后花园散步,只说要消食。因这十来日为了照顾石震渊,宋织云除了请安,也未曾出门。再听石震渊描绘这后花园里的美景,心思一动,也就一起出门去了。明河、沉香、折枝等丫鬟仆从也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往观海园而去。
织云从未曾在日暮之后来过花园,穿过那院门,恍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将晚未晚时分,天空尽处仍有余晖流霞,霞光映照在这草木繁盛的园子里,山石奇异,树影深邃,草木香充盈,虫鸣阵阵,廊道下、凉亭中的灯笼火光初上,朦胧不定。湖面上不时闪现一星半点的霞光,更多的是盛放的白荷,随着晚风发出沙沙的声音,清香拂过岸边的小山,与各种植物芬芳混在一起。
宋织云不禁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样的气息让人放松。她扶着石震渊,这次没有翻山而过,而是沿着山下的廊道,走到藕香榭。
藕香榭临湖而建,开阔通透,若是在白日,正是赏荷的佳处,到了夜里,却也正是荷香浓郁之地,正应了“藕香”之名。
夫妻俩在临湖的圆桌边坐下,白荷因落日余晖染了颜色,层层叠叠的荷花尽头,微微露出湖心岛中远香楼的飞檐翘角以及对岸笔直的椰子树。太阳渐渐落下,光影越来越模糊,最终白色的荷花再也看不清楚,连着那藕香榭也晦暗不清。
“崖州美么?你可喜欢?”昏暗之中,石震渊握住宋织云放在圆桌上的手,问。那嗓子有些哑,带着一种欲念,如这园子里蓬勃的生命一般。宋织云感觉心跳变快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这夏日的暗夜里,潜滋暗长。
“很美,我自是喜欢的。”宋织云回答她,她的声音也变得低哑。她想挣开他的手,然而他却握得更紧了。
“那我带你去看更好看的。”石震渊道。尽管看不清他的脸,宋织云却仿佛看到他骄傲而自得的笑容,因为他的语气那么轻柔而温和。
石震渊站起身来,宋织云忙扶着他。只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她的耳边道:“跟我走,有一个地方的美景,你在金陵肯定没有见过。”
宋织云跟着他沿廊道而去,到了金花船坞,早有一叶小舟停泊在岸边,船头点了一盏气死风灯,火光摇曳。
“上船吧,我的夫人。”石震渊一手牵着宋织云,一手做了请的手势。
宋织云微微一笑,轻轻上了船。荷叶田田,小舟摇曳,有几分江南的情形。
石震渊随后也上了船,道:“夫人,您可坐好了。这船就要开了。”他坐在船尾,用右手摇着船尾的橹,船头的灯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上,更显得脸颊刚毅、眉目英俊。
宋织云不再看他,转身往船头看去。小舟轻巧地在荷叶荷花之中穿行,与巨大的荷叶、盛放的荷花擦肩而过。此处的荷花清香夹杂着蒸腾的水汽,更是让人如梦似幻。
“可以在荷花丛里停一停么?”宋织云抚过十数多荷花后,喃喃地问道。
“当然可以。”石震渊把船靠在了一朵盛放的荷花旁。
“这儿可真像金陵。”宋织云回望石震渊,轻声道,“一样的夜色,一样的荷花,一样的小船,一样的轻巧。”
石震渊微微倾身,靠近宋织云,道:“这荷花,可是莫愁湖里移出来。你就把这儿当做金陵,可好?”
宋织云恍恍惚惚地,将家中十几年来的娇脾气也拿出来了,道:“可是莫愁湖上还有人吹萧弹琴,这儿可没有。”这般说着,只伸手去拨弄那近在咫尺的荷花,连石震渊都不看一眼。
却是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悠然的箫声,分明正是江南名曲《荷风起》的调子。宋织云转过头来,石震渊不知从何处得了一支洞箫,正在演奏。身姿坐的笔直,修长的手指行云流水般动作,这曲子竟也是像模像样的。
宋织云愣愣地看着他,听得有些沉醉,这曲子往常在金陵时,姐妹们泛舟之时最是爱听。调子轻快明朗,俨然是十四五岁的少女,情窦初开,比湖上的荷花还要鲜嫩清香,在荷花深处谈天说地。
却是忽然,宋织云听出了一个错漏的音符,又接着,错了更多。再一看石震渊,竟是有些手忙脚乱,还要抬头看宋织云的反应,这一抬头,更不晓得手指往哪里放才好。
宋织云扑哧一声笑出来。石震渊扔了那洞箫,欺身靠近她,道:“好个没良心的小娘子,怎可嘲笑夫君,看不惩罚你。”
宋织云正笑得开怀,道:“好个没技术的公子,怎可乱了曲调,又该如何罚你?”
石震渊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这般罚,你看可好?”宋织云尚未回过神来,两片温热饱满的唇就印上了自己的唇瓣。她惊诧地睁大了杏眼,只看见石震渊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