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知晓。你且说说,处置这事的原则。”
“自然是查得实据,秉公处理。崖州既有四海商贾,唯有秉公处理,一以待之,方能繁荣长久。”宋织云道。
“你在家都学过些什么?”沈氏再问。自石震渊求取宋织云,她便着人去了解了一番,只说女工极好,琴棋书画却不闻其名,不料说起话来却也有理有据。
“跟着姐妹们去过学堂,琴棋书画、律法地理,都有所涉猎,只是学艺不Jing。只有刺绣裁衣,自幼在祖母身边,学得多些。”宋织云道。
“看来这京师女学堂里,夫子了得啊。”辛太夫人笑道,“咱们崖州的女学里,也有好几个女夫子,俱是早年从京里女学出来的,改日你们倒是可以切磋一番。”
宋织云又顺道秉明欲往崖州绣场一观。
“往后一般外出之事,无须特地禀告了。只需你房中妈妈跟万里堂里的李妈妈说一声,堂里知晓即可。”辛太夫人挥挥手,道。
“若是崖州城内与崖州港,一日之内往返的,你自己决定便可。”沈夫人道,“只是外出须得带上丫鬟家丁,外头人多事杂,凡事都要小心。”
宋织云心中虽然知晓广州、崖州一带,女子自由,却万没想到竟如此自由。想她在金陵,世家小姐、为人媳妇的,若没有个正经八百的理由,如何能出入门庭?
“既是要看绣场,你且去邀你大嫂一同去吧。她最是熟悉了。”辛太夫人道。
“你大嫂也是崖州登峰造极的刺绣娘子了。你可多与她切磋技艺。”沈氏补充道。
宋织云应诺而去。出了黎山堂,沿着甬道再往里走,不多时又看见一座院门,门头门柱上仍是刻着石雕,看着应是牡丹凤凰,上头写着“拾翠院”。
宋织云带了回纹缓步进去,只见院子里种了一片竹子,碧绿青葱,让人心情舒畅。院子里的小路也弯弯曲曲的,铺着鹅卵石,别有一番趣味。
宋织云想找个丫鬟禀报一番,然而,站在原地好一会,院中仍是静悄悄的,不见人影。
宋织云只得抬步沿着廊下走过去,快到正殿门口时,略提高声音,问道:“大嫂可在么?我有事情须得请教大嫂。”
话音刚落,一个丫鬟从偏房里走出来,向她行礼道:“不知二nainai前来,真是失礼了,请您稍坐,大nainai正在绣房中做工,正到关键时刻。”
那丫鬟领了宋织云进得正殿,奉上清茶,便安静地侍立一旁。
宋织云在喝茶的当口打量起拾翠院的正殿。拾翠院的摆设与黎山堂、万和院大不相同,家具全是用藤编制而成,看着别有一番清爽整洁。正殿墙上挂了潇湘竹影图,图下摆了黄金藤编制而成的藤床,床上置一小几,几上摆着一个浅底白瓷,清水几许,衬着白花,素雅高洁。藤床下首两侧各置了两张藤椅,坐在其上,柔软而凉快。至于东西隔间,都置了屏风,便看不真切里面情形。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潘氏自外面走了进来,柔声道:“弟妹,真是抱歉,刚好在要紧关头,你可久等了。”
宋织云忙站起来,道:“是我打扰大嫂了!”潘氏穿着一袭天青色立领左襟珍珠盘扣长裙,底下是月牙白裙裤。长裙的面料做工十分Jing致,里衬是光滑的天青色丝绸,表面却加了一层柔光服帖的透明轻纱,与摇曳的珍珠耳扣以及衣服上的珍珠盘扣交相辉映,显得潘氏明眸皓齿,肤色白嫩。
“可有什么我能帮的?”潘氏坐下,早前侍立一旁的丫鬟走上前去,为她按摩肩颈。
“我素来喜爱刺绣,昨日细细研究了大嫂所赠礼物,真是惊为天人。今日请安,祖母并母亲也嘱咐我多向大嫂请教。但望来日大嫂刺绣之时,让我从旁学习。”宋织云道。
“这就是我们的缘分了。难得你喜欢,有空便来吧。拾翠院安静,难得有客人,我自是欢迎的。”潘氏笑道。自丈夫去世后,潘氏一心只顾刺绣,这拾翠院中只有潇湘与清风两个近身的丫鬟,并两个粗活丫头,与两个使唤的婆子。
“今日还有个不情之请。我想去看看这崖州的绣场,大嫂您想必是最了解的人了,不知可否带我看看。”宋织云道,“从前在金陵,也常常下绣场。那时候,便常听刺绣娘子提起崖州绣场的种种传奇来。如今可是迫不及待了。”
潘氏琥珀般的眼睛如深潭般水光粼粼,带着一种偶得知己的愉悦与开心,抿嘴笑道:“我听闻金陵世家小姐多爱琴棋书画,少有爱女红的。我一开始便是绣娘,大家规矩我懂得少,然而这刺绣却是真心所爱。”
“所以那么多金陵世家小姐与崖州就没有缘分了。”宋织云揶揄道。
“是啊,都说是天作之合。”潘氏笑着赞道,起身换衣服,带着宋织云一道出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妨想象十八世纪末的广州。当时,广州十三行垄断了海外贸易,西洋各国的使节商人船员云集于此,发生过不少纠纷,包括类似的人命案件。双方矛盾不断积累,最终爆发了鸦片战争。
☆、旧时风月
潘氏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