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的外壳后,剩下的只有不设防的、柔嫩的笋心。只是那笋心也只可在每年的初春雨后才能寻觅得到,错过那最美好的时节便晚了,也迟了。
泪水不受控制的顺着承启的脸颊流了下来,沾shi了王淳的嘴角。
“你想要的,我记着便是。”
我也不愿你再背负着这天下,我只想要你属于我一个。承启不知道的是,剩下的半句话被王淳咽回了口中。
60.风起
第二日绝早王淳便醒过来了,抬头看看窗外,天色还是灰蒙蒙的,分辩不出时辰。承启躺在他的身侧,枕着他的袖子睡得正香,平静绵长的呼吸平稳的穿过带着早秋寒意的空气传到他的耳畔,令王淳恍惚之间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在经过那些事后,两人居然还能如此平和的躺在一起,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心中忽然产生一丝好奇,这个如今这样不设防躺在自己身边的男子,真的是如今永平朝的皇帝李承启吗?
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那张略显苍白却线条Jing致的脸庞,手指还未碰触到那细腻的皮肤,那人的睫毛便颤了颤,王淳一惊,伸出去的手立刻本能的缩了回来。
承启慢慢转过身,眼睛却依然微阖,薄薄的嘴唇吐出的声音也是懒洋洋的:“……什么时辰了?”
“不知。鸡还没叫。”王淳老实的答道,伸手将他揽入怀中,“今天不是初一十五,不用上早朝,再多睡会吧。”
承启吃吃的笑了。
“今天……不回去。”他终于肯睁开眼睛,有什么东西在那双眸子里一点一点扩散,看得王淳心神微漾。承启惫懒的掠过额上垂下来的长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朕才不要回去。”
也许是刚刚睡醒的缘故,那些长久以来被他小心翼翼设立的防线还没有竖起来,眼下的承启,微微翘起的嘴唇,略带抱怨的口吻,竟让王淳觉得……他是在撒娇。
“哦。”不知道说什么好,王淳只好加深搂住他的力气。也许是被褥太薄、床板太硬,承启的后背也带着凉意。
“冷吗?”十分担心皇帝在自己这里受了风寒,王淳慌忙将被子往承启那边拽,原本就不够宽大的被子被他这么一拉扯,仅有的暖意也被寒冷的空气稀释,承启不由皱了皱眉,身子几乎是本能的贴了过来。
“你身上有味道。”往王淳怀里凑了凑,承启忽然道。
“啊?”王淳慌忙将他推开一些,自己低头仔细闻了闻,似乎真有什么味道传到鼻孔里。他不禁窘红了脸,昨天跑了老远,晚上也没顾得上清洗……上一次沐浴,是哪天来着?
承启终于抬起眸子。
王淳的窘样他看在眼里,嘴角忍不住翘了翘,随后又垂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盯着这个在他目光注视下手足无措的男人。
随手从手边扯过件罩衣披在身上,承启支起一侧胳膊肘,貌似随意的靠在上面:“你啊,明明那么细心,对自己的事情怎么总是粗枝大叶的?”声音中似有感慨,似有叹息。
他的手上抚上王淳的喉结,被那双眼睛盯着,王淳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
承启将身子攀了过去。
“你真是个怪人。”他说,“好歹也是本朝五品的武官,却甘愿住在这么一所小院子里,而且。”细长的眼睛扫过王淳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家徒四壁的房间,“连个伺候的人没有,不知道的人,怕是会怪朕太苛刻臣子了。”
王淳笨拙的环住他:“我自己习惯了……”
“哦。”喉咙间发出暧昧的声音,承启笑了笑,声音中却带了丝意有所指的味道,“不会觉得寂寞吗?”
他的手慢慢搭上王淳的腰,“连朕都会觉得寂寞,何况你呢?”
王淳忽然觉得不舒服起来。
在他面前,两人独处的时候承启很少自称朕,这一点似乎连承启也没有意识到。王淳的心中早已把这当作一种不设防的姿态,而今日,短短的时间里这个称谓居然几次从承启的口中说出,王淳宁愿相信这是因为两人分开太久的缘故。
“嗯。”含糊的应了一声,王淳的视线落在那双黑得仿佛一汪潭水的眸子上。
“如果有个人陪着你……”只说了半句,承启的嘴唇便凑了上来,将剩下的半句活生生的淹没在两个人的唇间。
王淳凭着极大的自制力,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他紧紧的盯着承启的眼睛,“你想说什么?”
承启对上他直视的目光,笑了。那略带粉色,仿佛绽放的桃花一般艳丽的双唇微微开合,“朕只是想,若有个合适的女子替你主管家计,这里便不至于这样冷清。夜里你也不至于太过寂寞。”
他的口气是那么理所当然,王淳几乎被气笑了,他扭过头去,不肯再看承启一眼。
“没有子嗣和妻子,不孤单吗?”将王淳的沉默误认为是被说中心事,承启契而不舍的继续游说,“你爱朕,朕晓得。只是朕永远不能给你这些,你又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为难?”
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