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闫鸣岐只是愣了一会儿,就突然垂下头,低低的笑了起来,那声音一开始嘶哑,到后来却变成歇斯底里的大笑。
他对慕君庭来说无关紧要,但慕君庭对自己来说却举足轻重,他一直都明白这件事,但却从未像今天这样痛苦、这样绝望。
“我真是……蠢啊。”
他用了多长时间证明了自己爱慕君庭,慕君庭就用了多长时间证明他的愚蠢,那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耳光,狠狠甩在了他的脸上。
他一直相信事在人为,但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一切不过是不自量力。
闫鸣岐苍白着脸色,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在他掌心有一个诡异的黑色图形,如同烟雾一般,当这块黑色蔓延到整个手掌时,就是他的死期。
原本闫鸣岐并不怕死,只要死前能找到伤害慕君庭的凶手,他也是死而无憾了。可万万没想到现在竟能看到慕君庭本人,并让他彻底迷茫了起来。
其实这次慕君庭真心有些冤枉了,毕竟他也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六年、堪称是心魔的人,竟然会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饶是一向冷静如他,都不禁有些慌乱,最后只能选择狼狈的逃走。
闫鸣岐站在原地,任由冷风吹了一会儿,心情才平复了些许,可却仍然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就好像心口上被压上什么东西,沉甸甸的难受。只是很快,青年就将拳头紧紧攒了起来,脸庞坚毅,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醒孽楼有人想要慕君庭的命是事实,自己必须要保密他还活着的这个消息,毕竟醒孽楼对待任何任务向来是不死不休的。
……就趁着自己还能动之前,替他铲除这个威胁吧。
闫鸣岐轻轻笑着,和刚才相比之下这个笑容里却带着几分释然,还有一丝开朗,就好像之前的痛苦已经烟消云散,他又找到什么新的人生目标一般。如果是逄婵在这里一定会惊讶,因为这明明是只有六年前的闫鸣岐才会露出的笑容。
但也只有闫鸣岐自己知道,刚才慕君庭的言行已经像一柄大刀,狠狠地插在了他的心上,不可能不介意,也不可能真的释怀。
他不过是早就习惯了,习惯了那人对自己的一切拒绝。
况且,如果真能够冷静的计较得失、理智的全身而退,那就不能说他喜欢慕君庭,之前的付出也不过是为了赢得对方喜欢的砝码,只是一场感动了自己的表演而已。
他也恨,他也痛苦,但那些难过的情绪过后,果然还是喜欢慕君庭的心情更多些,想为对方做点什么事情的心情也更多些。他不知道对方假死是为了什么,但他不介意趁自己还有能力的时候为对方铲平一些障碍。
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事了。
而另一边的慕君庭也绝对不好过。
在空无一人的树林中,相貌绝美的青年赤红着双目,如同疯魔了一般举剑乱砍,四散的剑气让树叶如同下雨一般扑朔落下,树干上满是剑痕,甚至离他距离稍近的树木们也都已被斩断成好几截。
如此可怖的功力,恐怕连江湖上令人闻之色变的卫红离都难以企及。
慕君庭喘着粗气,完全没有平时的淡雅模样,相反,看起来还有些凶神恶煞。
此时他的内心满是狂暴之气,若不是刚才离开的及时,骨子里的破坏欲差点就使他将眼前的人大卸八块。那种想要嗜血的感觉如同汹涌的洪水般浸透他的思想,双手更是止不住的颤抖,想将剑划破那人的皮肤,想把剑狠狠的捅进那人的身体里,想把他的四肢斩断,让他永远不能离开自己身边。
是的,那种完全陌生的、有些病态的占有欲,也是让慕君庭惊慌的缘由。
刚才尽管只是匆匆一瞥,但也足够让慕君庭看清楚闫鸣岐此时的状态,那满头银发是怎么回事?还有,他的脸色好差……
可惜自己连最起码的关心都做不到,甚至在离闫鸣岐这么远的现在,只要一想到对方,心中那股暴虐的情绪就无法压制,更别提好好思索对方是发生什么事了。
“果然……师叔也是这样疯掉的吗……”慕君庭皱眉,虽说他感觉到自己修为已经提升到让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但一想到将来迎接自己的,说不定是和舒行差不多的结局,就让他感觉到迷惘。
他不想变成那样一个疯子,可悲的连真正重要的人都认不出来。
第三十四章
逄婵觉得闫鸣岐有些许不同。
虽然那头银发还是那样招摇,眼神偶尔会显得很空洞,但他变得爱笑了……或者说,他又变回以前爱笑的样子了。
这让他的外貌显得不再那么可怖,反而增添了几分独特的魅力。似乎有点坏,有点桀骛不驯,但却不是个恶人,因为他的笑容很暖。而他身上肯定经历过什么故事,因为他的双眼偶尔会透漏出一丝隐藏很深的悲哀,配上他仍然上扬的嘴角,让人看了就心底一揪。
——逄婵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闫鸣岐这样倒是吸引了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看看路过的女侠们几乎都忍不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