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她在心里害怕,严父说的,做掉自己是什么意思?和自己请打手整治杜雨蔓是一个意思吗?或者,更甚?要杀人灭口?周亭语不敢再往下细想,车里冷气开得十足,她却忍不住直冒汗。“姐,你很热吗?要不我再把空调开得低一些?”助理关切道。“闭嘴!”周亭语心里烦得很,她一个字也不想搭理这个二货助理。助理热脸贴了冷屁股,自然不愿意再出声讨骂。车厢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周亭语坐在车上,想着方芳先前和自己说的话。她让自己看清佳辉,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是怎么知道佳辉有猫腻?她知道什么?周亭语拿出手机,想打给方芳问个清楚,可她最后还是放下了。方芳身上有林也的气息,周亭语本能地抗拒向她求助。“也许,还有其他的方法吧……”但凡有其他的方法,周亭语绝不愿意在方芳面前服软。她和林也斗了这么久,突然要向林也的影子服软,她做不到。周亭语于是思索了一整夜,天空泛白,她都没有入睡。周亭语像察觉不到困倦一样,她花了一整夜来找那个既能避开方芳,又能保全自己的方法。最后,她承认了自己不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人,她的聪明程度只能到拿出一个旧手机,把录音备份一下。百般不情愿,周亭语还是拨通了方芳的电话。天色尚早,时钟还在数字六处徘徊,周亭语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方芳会不会接这个电话。如果她不接怎么办?周亭语自认,她能放下的自尊只够给方芳打一通电话。还好,方芳接了。方芳睡眼朦胧被电话吵醒,嗓音中还夹带着浓厚的睡意。她看清了来电者的姓名,“周亭语你发什么疯?这个点给人打什么电话?奔丧吗?”周亭语突然愣了,几年前,她曾经幼稚地在林也录音前给她打过清晨电话,想影响她的录音状态,那个时候林也也是这么回复她的。“喂?周亭语?你别不说话啊。”方芳听着电话那头的沉默,心中突然有些不安,“你怎么了?”“来我家,我有关于严峻的罪证给你。我录了音,在我手机里。”周亭语快速地报上住址,也不管方芳有没有听清就挂断了电话。她没有勇气再和方芳对话,她已经把方芳当成林也了。挂了电话,周亭语觉得自己简直魔怔了。林也不是已经死了吗?自己还是帮凶呢!那么自己在怕什么呢?是做了亏心事,害怕林也的鬼魂上门报复吗?还是自己宁愿死也不愿意向林也低头呢?周亭语心中五味杂陈,犹如一团乱麻。“林也你这个王八蛋!”周亭语突然站了起来,一夜未睡,她身子有些发虚,站起来的动作又太过迅猛,一个头重脚轻,她就跌倒在地。“王八蛋林也!你死了也不肯让我好过吗!”周亭语趴在地上,她突然有些迷失,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在和林也斗什么,斗到最后自己又有什么好处。也许不和林也斗,周亭语不会有这么大一间豪宅。她抬头环视了一圈,这件豪宅在她眼里突然空旷地可怕,就和她内心一样空虚……周亭语坐了起来,翻出自己的化妆包。再过不久方芳就要来了,她得化上美美的妆,就算是认怂,也要美美地认怂。周亭语正往自己双颊上扑面色红润的腮红,门口突然传来钥匙进锁的声音,周亭语一瞬间连脚趾都绷直了。她宁愿是有贼进家,也不愿意是严峻来访——她给过严峻一把钥匙。可惜了,推门进来的是严峻。严峻走进屋,在梳妆台前看到了周亭语。他不问为什么这个点在化妆,只是把手搭在她的肩上,下巴抵在她的秀发上,做出一副亲密的样子:“昨天怎么不告而别?”周亭语脸上僵直,扯出了一个极其狰狞的微笑:“佣人说你和伯父在谈事情,我就不打扰了。”“怎么不上楼,我把你介绍给爸爸认识一下?”严峻撩起周亭语垂在肩头的一缕头发,放在手中细细把玩。“你想介绍我的时候自然会带我去的,我又何必惹你不痛快呢?”周亭语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她推了严峻一下,整个手都在抖,“热死了,你让开点。”“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和我亲近吗?”严峻不但没有让开,反而把整条手臂箍在周亭语脖颈间。“你逃跑的时候,可一点也不优雅呢。”周亭语踩着高跟鞋上楼的时候,如模特一样矜持,轻点地面,体态优雅。可她撞破了一桩密辛,慌不择路地逃跑的时候,细高跟打在地板上,如狂风暴雨,很难让书房里聊天的父子注意不到。严峻一大早来,本来是想趁周亭语尚在睡梦中,找找她是不是有录音。拿到这份录音再想收拾周亭语,就不必脏自己的手了。周亭语警觉,伸手想去够放在台上的手机,严峻先她一步,把手机拿了过来。他粗鲁地掰过周亭语的手指,解开了密码。严峻收紧环在周亭语脖颈之间的手臂,让她老实点。“……“她应该什么也不知道。她说的要告发我,大概只包括对林也的污蔑。我们把同林氏集团恶意竞争的佳辉登记在她名下以防万一的事情,她应该是不知道的。佳辉的会计前几天还告诉我,周亭语兴高采烈地去查了佳辉可能的年底分红……”严峻点开录音功能,自己和父亲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里传出,他的眼神瞬间变得Yin翳无比。周亭语大惊失色,她也不顾严峻还环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了,拼命挣扎要夺回自己的手机。“严峻你这个人渣!把手机还给我!”严峻毕竟是个男人,力气比周亭语大了不止一星半点。周亭语再怎么扑腾,他照样可以收紧手臂,让她窒息。周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