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浅点头:“是。我终究不忍心看她被吃掉,所以出手杀了妖兽。这两个馒头,是那孩子送给我的,作为谢礼和回报。”
“可是,用两个馊了的馒头感谢救命恩人,这也太过……”月夏觉得这孩子的做法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但他看着知浅复杂的眼神,终究还是止住了话头,不再说下去。
“师兄,在你看来这是两个入不得眼、上不得台面的馒头,腐坏、发馊。可是对那个孩子来说,却是最珍贵的东西。”知浅把和小星之间发生的事情,说给梓芜和月夏听。末了,她道,“就算是命悬一线之时,她依旧紧紧抱着那个装有馒头的包袱,死死地,不肯撒手。她说,这是娘亲留给她最后的东西,是他们一家人最后的温存……”
月夏听完小星的事,喉咙有些发紧。他突然有些厌恶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在没有问清事情原委的情况下,就想将东西扔掉。
知浅看着梓芜,眼睛shi漉漉的,她问:“你说,那孩子经历了家人亡故、洪水业火,受了那么多苦。可她的眼睛仍然干净明亮,笑容温暖灿烂,是为何?”
“那是因为,你给了她希望。”梓芜微微一笑,认真回答她,“你是她心里无所不能的神仙,那孩子会觉得,有神仙在庇佑,一切都会变好。她心里满满的都是希望,就可以带着家人的期许好好活下去。”
是呀,凡人并不知道他们真正面临的,到底是何种可怕的灾难。在他们眼里,神仙是无所不能的。他们可以祈祷,可以期盼,会有天神降临,解决一切难题,清除所有苦难。心里有所支撑,真好。只要还有希望,就能坚持下去。
凡人可以把一切希望寄托在神仙身上,可是神仙呢,神仙遇到困难,该像谁祈祷呢?她,万能神,父神母神独女,天地间尊贵无匹、强大无敌的存在,又该像谁寻求庇佑呢?她也会脆弱,也会无助,也想卸下一身重担,做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梓芜看着知浅低下头,沉默不语,安静的让人心疼。他能明白知浅内心所想,于是将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握紧,然后温声说:“什么都别想,一切有我。”
知浅猛然抬头,视线撞入梓芜的眼中。他的眼眸深邃明亮,让人心安。好像自从他们相识开始,梓芜时常跟她说的话,就是“有我”。这两个字就是她最坚实的后盾,哪怕再怎么艰难,都不至于让她绝望。
“哎呀,你们两个别在起腻了,饭菜都要凉了!”月夏适时地岔开了话题,主动拿起筷子。他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将桌上的菜肴挨个尝了一遍。之后,月夏长嘘一口气,苦笑,“朱儿你不是说,家人做的饭菜是最好吃的吗?可能我这个‘家人’还不太合格,你做的东西,我实在有些消受不起……”
第二百五十八章 迎战(1)
三日后,梓芜独自去了光华殿,和思举议事。
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的书案上摆满了厚厚的奏折。梓芜虽然没有看,但大概也可以知道其中的内容,无外乎六界之中近日里又发生了哪些事,情况又恶化到了哪一步。各方的消息不断被传送回来,沉重的现实几乎要将富丽堂皇的宫殿压垮。
思举几日几夜没有合眼了,眼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看上去十分疲惫。他是个十分合格的在位者,勤勉亲善,从不懈怠,为天下苍生忧心忧虑。既然当日在瑶池之滨答应了父神母神,会接掌天帝之位,思举定然竭尽全力会撑起整个天界。只是,他终究会觉得累。哪怕是上神之躯,也会有不堪重负的时候。思举倒了两杯浓茶,一杯递给梓芜,另一杯他端起来一饮而尽。苦涩刺激着味蕾,让他的头脑稍稍清醒几分。
“花神……”思举放下茶盏,看着一摞摞的公文,声音沙哑低沉地说,“我总有一事不明,天帝这个位置如此难做,为何当日云宿要处心积虑地来争夺呢?换做今日这般光景,怕是执迷于此位的云宿也要退却了吧。我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疲累过……”
说着,他苦笑起来,一张清俊脱俗的脸上满是自嘲之色。
梓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问他:“怎么,风神后悔了?”
“后悔吗?”思举想了想,摇摇头,“算不上后悔,只是若不是临危受命,我怎么也不会登上这个位置。我只是,不明白为何有人那么迷恋这里罢了。这个位置太高,让我时常有种‘高处不胜寒’之感。”
“但你这个天帝,做的不错。”梓芜轻笑出声,毕竟他难得肯定别人,“在你之前的那两位,一个是我的生父,一个是我同父异母的胞弟,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难以恭维。说实话,我曾对这个位置上的人厌恶至极。大概就是因为位高权重,会让人遮蔽双眼,迷失自我,初心不再。不过,你倒是让我改变了这个看法。我之所以会留在天宫,帮你谋事,是因为你的确是个很好的在位者,值得我钦佩。”
思举也笑了:“能得到花神的认可,我心里踏实了许多。似乎,还更有勇气继续做下去了。”说着,他重新打起Jing神,伸手摸过来一本奏折,细细研读。思举看得很快,片刻之后又将折子合上,对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