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菩提对于佛界来说,乃为圣树,受众僧景仰。
佛界的菩提树,并非每个人都能得见。知浅心想,大概她算是有缘人,才能在今日误入此处,得见双菩提树。像是受到什么驱使一般,知浅缓缓走到树下,盘膝坐下。树叶被风吹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偶有花瓣自枝头飘落,盘旋着,落在知浅身上。知浅闭上眼睛,享受这身心的静谧。
只是她不曾见,菩提树的花瓣上,带着如梦如幻一般的光点。无数光点在知浅周身汇聚,似乎在指引她去往另外一处世界。
于是当知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菩提双树同佛玲花海,皆不见了踪影。她置身于一片荒原之中,四周皆是落寞的景象。
“这,这是……”知浅一时恍然无措,她实在想不清,自己不过在菩提树下闭目养神,怎么突然却转换了地方?
四周的景象看着既陌生,又熟悉。这里的天Yin沉灰暗,蔚蓝不再,压抑的让人心底有些透不过气来。周围草木不生,似乎还有野火焚烧过的痕迹,荒芜寂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之气,令人作呕。这里,几乎没有生命的迹象,像是被遗忘之地,空旷死寂,令人心里发慌。
可是知浅仔细观察,又觉得身处之地,莫名眼熟。这大片大片的荒芜之地,怎么看着有点像花界的花海?当日梓芜落难,花界被云宿攻打,花海被焚,那时的景象,知浅也亲眼见过,便同此处类似。只是,即便当日花界受创到那种境地,都比今日之景,看上去还要好一些。知浅一颗心剧烈起伏,她实在很怕,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天边突然响起一声炸雷,声音巨大,将知浅吓了一跳。乌云厚重,不见一丝阳光,雷声滚滚,绵延不绝。知浅有些心慌,这雷如此诡异,怎么像是天雷之兆?
不远处传来一阵孩童的哭啼,将知浅的心绪拉回来。知浅顺着哭声寻去,竟发现一片残垣废墟里,有一个三四岁模样的稚童。那孩子面容绝美,虽还年幼,却有着慑人的光华。只是他一双眼红肿地厉害,眼泪簌簌流下。他哭了很久很久,丝毫不能停下。
知浅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虽然那孩子长大了些,可她如何不认得,那是萸归!知浅颤巍巍地走过去,哆哆嗦嗦地问道:“萸归、萸归……你,你为何哭泣?”
萸归回头看她,更加委屈了。他“哇”地放开了哭声,大喊着扑进知浅的怀里:“娘亲、娘亲!娘亲去哪里了,萸归好怕!”
知浅慌乱地抱起萸归,拍着他的后背安慰:“别怕,娘亲在!告诉娘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父君去哪里了?”
萸归使劲抽了抽鼻子,这才断断续续地回答:“父君、父君还在征战。天界就快撑不住了,舅父和天帝叔父都已经战死了。父君他、他还带领剩下的人,拼死抵抗。花界已经被毁了,家没了,萸归真的好怕!”
“轰!”
知浅脑中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萸归说,师兄死了,风神也死了,这是怎么回事?还有梓芜,他在和谁对抗,是无念吗?不、不对,梓芜分明去往魔界,帮助擎冉平复叛乱。而师兄和风神,不也是好好在天宫吗?怎么不过一瞬间,一切都变了样!
眩晕袭来,知浅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她强撑着身子,问萸归:“那么其他人呢,魔界、人界,还有佛界,就没人帮你父君吗?”
“娘亲怎么了,为何一直在说胡话?”萸归眼中漫上惊恐之色,眼泪又不断往下流,“娘亲忘了吗,除了天界,其他地方都被毁了。六界早就没了,毁于漫天的战乱和残忍的天劫。如今,幸存下来的人,都由父君带领着,不肯放弃呀!”
六界毁了?六界毁了!
知浅一张脸变得惨白如纸,她不禁抱紧了萸归,道:“乖孩子,我们去找你父君,他千万不能有事!”
萸归点了点头,刚想说好,一张漂亮的小脸却突然扭曲起来,似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萸归!”知浅发现他的异样,焦急地问,“萸归,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疼……娘亲,好疼……”
明明没有任何伤口,萸归的胸前却绽开大朵红色的血花。他的身子变得透明,以极快的速度消散,转瞬就在她眼前消失了。知浅大惊失色,大喊着:“萸归、萸归!”
她拼命想要留住自己的孩子,可是怀里,仅剩一摊虚无的空气。
四周景致飞速旋转,天昏地暗,天地在以可怕的速度,想要并拢在一起。灭顶的压抑感挤得人喘不开气,天雷、荒火、洪水,自四面八方而来。天边传来了厮杀声、尖叫声,惨烈地揪心。耳边,有一个人剧烈的咳着,该是受了重伤,不断咳着血,根本止不住。就算他不说话,只是通过咳嗽声,知浅也能分辨得出,那是梓芜。
知浅颓然闭上眼睛。这一刻,她绝望地只想去死。这样的世界,没有了师兄,没有了风神,没有了萸归,甚至没有了梓芜。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或者是说,这一切都是由她造成的,由她心里的灭世之力,亲手毁灭了六界,毁灭了所有她深爱的人。
就在知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