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她早已经忘了。
刘眠卿望向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其实那个人就是我,住在你们那个院里的是我的姑姑,寒暑假的时候我就会去她家”。
边上的狱警不耐烦地催促,“时间差不多了”。
“有空的时候,替我回学校看看吧”!在那里他度过了最美好单纯的时光,有他最爱的人,有最爱他的人,相互陪伴,大家没有恶意,没有猜忌,没有手段。
刘眠卿被带着往里走,最后,驻足转身,对着他这一生最爱的人说道,“阿岐,我错了,再见了”!
随着面前的一道铁门落锁的声音,周岐终于哭了,泪水滴落在面前的一次性纸杯里泛起了涟漪。
原来他们之间早已开始,却也早早的落了幕。
曾经,周岐认为刘眠卿就像是她心口的一道伤,虽不致命,却永远不会痊愈,他在她最美的年纪毫无征兆的出现,亦在那个最美好的时光里离开,青春岁月里的周岐才会为他们之间赋予了太多他们承受不了的东西。
以前的周岐不懂刘眠卿心底里的卑怯,等她开始懂得的时候,他早已不在身边。以前的刘眠卿非要把事业与爱情排上顺序,当他知道其实一样重要的时候,却终究回不了了头。
就像他自己说的,一件事情,有很多的原因,只是后来却记不清最重要的那个原因是什么了,亦像《后来》的歌词里唱的: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现在这道伤口,慢慢的结疤痊愈,有时会在哪个Yin雨的天气旧伤复发,每一道伤疤总会留下它特有的痕迹,只是周岐年少时的伤太过惨烈,那道疤刻在了她的一生里。
门外的走廊上,可儿倚在墙上垂耳不语,周岐出来,彼此沉默的往外走,谁也没再开口。
监狱的大门外两旁设置了长椅,不知是让来接里边出狱的家里人坐下休息的?还是让那些刑满释放的人,走出身后的这间大门之后,坐下好好想一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一边的长椅上,周岐问,“他会怎么样”?
“死刑,缓期执行”。
“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说到底,他不算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我们当时昏迷以后,警察并没有及时赶来,他本有的是时间杀了我们,但他终归没有,好与坏本来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好在,他不是一个坏人”。
谁也猜不到明天会发生什么,昨日的辉煌可能就是你今日的落魄,不过是片刻之间,云端上的人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曾经年轻有为、意气风发的刘主任,一夜之间却锒铛入狱,每每想起都令人唏嘘不已。
“是啊,他不是一个坏人,却也不是一个好人,可儿,对不起”。
“小周姐,谁也不曾对不起谁,你无须自责与内疚,这与你无关”。
不远处,喇叭声响起,从刚才就一直停在这里,车里下来的人是可儿经常在医院见到的骨科的李医生,对着她点头示意。
周岐的眼神安详且平静,看向远处笑着招手的人温暖地说道,“我要结婚了,前几天他向我求婚了,我答应了”。
“小周姐,恭喜”,可儿真的很替她开心。
“谢谢,很多人问我,为什么偏偏是他?以前我也没有答案,现在我却明白了,刘眠卿让我想到了过去,而他却让我看到了未来”,周岐转头对可儿说道,“执子之手并不难,与子偕老却是缘分,可儿,我希望你比谁都能幸福”。
可是幸福对于她而言,太过奢侈。
刚才坐过的长椅上放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安静的躺在上面,不知是谁不小心遗落在了那里,上面已落了几片枯叶,一阵风刮过,叶子又飘落到地上。
桌子上的台历翻了一页,进入了二月份,再过几天就要迎来了一年最重要的节日—春节,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只有她还在漂泊。
局里的人已经开始讨论过年的事宜了,已婚的选择在娘家还是夫家过年已成了当今的一个大难题,未婚的准备来个旅行过年,选个东南亚的小岛,物美价廉,还能躲避回到家里七大姑八大姨的催婚。
至于可儿,依然还是整天往医院跑,赵森过几天才能出院,现在下床走路已经不成问题,但是内伤还是要慢慢养。
一个同事问可儿,“下了班,还去医院”?
“对啊,我现在可不像你们”,
其他人起哄,“你这是打算以身相许啊,以后大家可不能一口一个可儿的喊了,我们得改口叫赵太太了”。
可儿在一片笑声中落荒而逃,自己的解释在众人眼里,只不过是害羞不好意思罢了。
因为最近常驻医院的缘故,可儿倒是与医院门口卖水果的商贩混得较为熟悉,今天,又照常买了些苹果和猕猴桃。
可儿拎着水果拐过弯往赵森的病房走,林叶拿着病例报告从她正冲的方向走过来,两人猝不及防的相遇,皆停驻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