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影子,你可知道你的身世?”
“什么!”影子睁大双眸,说:“影子不知自己身世,只知道自己名叫影子。可……影子自小便长在楚国,又怎么会与周天子长得一模一样?”
观浮休问:“影子,遇见我之前,你在做什么?跟何人在一起?”
“我与师傅一直生活在云梦泽附近,有时也远走出游,几月方回,影子的功夫便是他教的,名字也是他起的,他说他希望我自在一些,不用活在别人的眼里。后来师傅死了,我将他葬在云梦泽,几日不吃不喝,体力不支之时,又遇到猛兽,受了伤。恰好主人出现,救了影子。影子无处可去,又觉得大恩难报,便决定留在主人身边……”
“你师傅是什么人?你知道么?” 熊侣问。
影子摇摇头,说:“影子不知,影子只管他叫师傅,师傅出门也是用化名,影子不知道师傅的真实姓名。不过……如今想来,师傅似乎并非楚人。”
“是么……”熊侣摸着下巴想了一阵,说:“还真是复杂啊,我猜你是因为宫廷变动而被人带走。若你留下来,当今天子或许就是你了!”
影子大惊:“主人可不要胡说,我……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不准呐,我看那周天子身体孱弱,又多病缠身。若是你在,天子之位必定是你的,至少身体健康。”
观浮休沉yin半晌,说:“我看未必,若是影子留下,说不准如今便是那个模样。”
观浮休这么一说,熊侣心里也明白了。当今周天子原本就无权,现如今还因为年纪尚轻和身体孱弱,政事有大部分交给摄政者处理。摄政者或因想要更多的权利,用了一些法子,伤害了天子身体。
“影子,若那周天子真是你兄弟,你还能下手么?”熊侣问。
影子看了看熊侣,又看看观浮休,说:“影子与他,并无兄弟情谊,与主人们却有共患难的经历,孰轻孰重,影子还是分得清的。”
“哎,也真是难为你了。不过此事需弄清才好决断,咱们的计划稍微往后延一延。若是准备得当,你二人试着从宫墙进来,我在里面接应你们,正好提前熟悉宫中环境。”
观浮休点点头,说:“好,那我们后日深夜去。”
熊侣聊着聊着,天色便暗了下来,他还不想回宫,便任性地在家里待了一晚上,第二日早晨,才从家里出发,慢悠悠地走向宫城。
王子瑜给他的腰牌十分管用,什么时候进去都不会有人拦住,熊侣大摇大摆进了宫,来到朝风殿附近,刚走近一些,姬瑜便嚎叫着向他冲来。
姬瑜年纪小,现在只比熊侣的肩膀高了一点点而已,他指着熊侣怒气冲冲道:“潘二!你好大的胆子!居然玩忽职守,到现在才回来!”
熊侣跪下请罪,道:“属下家里住得远,一来一回确乎耽误了些时间,还请王子责罚……”
王子瑜不耐烦道:“赶紧起来吧,陪我玩射箭!”
才过了一日,熊侣在姬瑜心中,已经升级为可以玩的对象。熊侣认命地由他拖着,走向靶场。
过了一阵,姬瑜拍手叫道:“潘二,你好厉害,没想到你的箭术居然如此高明。”
熊侣咧嘴一笑,那是自然,好歹跟着潘党练了一年多,没两把刷子怎么能行?
此时已是隆冬时节,傍晚时下起了小雪。洛邑在郢都之北,这里的冬天比楚地要寒冷一些。今天姬瑜没有在外面玩角斗,而是乖乖进房间烤火,熊侣趁着吃完饭后的休息时间,在宫中慢慢走着,就当饭后散步。
宫中有一处小亭,种满了荷花,不过此时荷叶早已衰败,只留得枯死的枝干。令熊侣没想到的是,有一人居然在此处逗留。他手里抱着暖炉,披着厚厚的大氅,无人陪伴,独自在亭中赏雪。这人,正是姬班。
熊侣左看右看,觉得影子若穿上他的衣裳,旁人定看不出有假。
熊侣在附近徘徊,他觉得姬班似乎不是在赏雪,而是在等人。他身体孱弱,怎会独自来这种地方受冷?耳边不时传来咳嗽之声,想必他已经很不舒服了,也不知为何不早些离去。
“王,真是令你久等了。”一位魁梧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手里提着宫灯,脸上带着微笑。
姬班道:“叔父哪里的话,我乃小辈,等叔父是应该的。”
虽然他二人谈话还算有礼,但言语中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而那位中年男子显然是更胜一筹。他想或许正因如此,姬班不愿令人听了去,才约在此处见面。而那位男子,方才似乎是故意晚到,令天子在雪中久等。
他想,这位男子恐怕便是姬班的叔父——王子厉。王子厉是前代天子的弟弟,因为周朝奉行嫡长子继承制,他显然不具有成为天子的资格。但如今天子孱弱,又是年少登基,他便一直把持着朝政,不想还政于姬班。
熊侣在雪中发了一小会儿呆,没料到这两人居然直接吵了起来,王子厉握住姬班纤细的手腕,姬班似乎很难受的样子,脸颊憋得通红,痛苦地咳着。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