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臣。巫臣并不是坏人,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观浮休的处境十分危险,他却不知该如何为他争取,只能安慰自己,还能再想办法。
“夜深了,臣便告辞吧。大王,我不想伤害你。但愿你能做出正确的抉择。”
熊侣点点头,道:“多谢申公提点。”待屈巫臣转身之际,熊侣突然叫住他,说:“今后若是出现一个叫夏姬的女人,不要接近她,这是我的忠告。”
屈巫臣苦笑道:“若她是我的劫数,那巫臣不得不服。命运是天定的,岂能随意更改?若是真能改变,那便多谢你了。”
☆、【第067回】祭祖
天气渐暖,祭祖的日子也快到了。熊侣内心十分煎熬,他想见观浮休,而观浮休却一反常态,时常不在宗庙,连同影子也不见踪影。熊侣心下焦急,却毫无办法,私下让伍举派人寻了一回,也是半点消息也无。伍举反而惊讶地问:“观卜尹为何离开郢都?”
熊侣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支支吾吾说他二人有过争执。宫里人大都隐隐知道他与观浮休之间的关系,伍举见状也不再询问,猜想大约是情人间有了争吵,因此一方负气出走了。
这日,原本渐暖的天气,突然转寒。熊侣不得不重新穿上冬衣,窗外半开的桃花被风霜打落,倒春寒来了。他看向窗外纷飞的落雪,心里想着观浮休,静静站了一阵,往宗庙走去。
为什么自己不够强大?来楚王宫一年多了,在这宫中,除了伍举,竟未能发展出属于自己的势力。虽说提拔了孙叔敖等人,可他们还完全未到能为自己所用的地步,这样的结果,是不是很失败?
一旦他离开,所有的一切顺理成章成为庄王的。不,这本就是他的,只不过在自己手上握了一年多,现在该放开了。
然而……那人对观浮休不利该怎么办,熊侣只知道,若那人真的威胁到浮休的性命,他绝不会妥协。
缓步踏上宗庙的台阶,侍女躬身向他行礼,其中一位道:“大王来得真巧,观卜尹昨夜回来了。”
“回来了?”熊侣悬着的心暂时放下,他很害怕观浮休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又受了伤,就像上次中箭那样。“也是啊,后日便是祭祖日,该回来了……”
这一次,观浮休并未坐在凤殿,熊侣去了他房中,他正蜷缩在被中沉睡,乌黑的发在枕间散落开来。熊侣轻轻拨弄着他的头发。他这些日子必定十分劳累,然而,他却连他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见他睡得沉,熊侣抽手,观浮休却猛地伸手握住了他,缓缓睁开眼。
“吵到你睡觉了?”熊侣不好意思道。
观浮休摇摇头,说:“陪我睡一会儿。”说罢,枕着他的手臂,又睡了。
熊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慢慢靠近了他,往里边挤了挤,躺在他身边。看着他的睡脸,熊侣心中百感交集。不详的预感笼罩着他。那人迟早会回来的,到那时,他们还能这样共枕而眠么?
一个时辰后,观浮休往熊侣怀中拱了拱,睁开了眼睛。熊侣静静看着他,收回被他睡得麻掉的手臂。
“浮休,你去哪儿了?”熊侣问。
观浮休沉yin半晌,道:“阻止他。”
“你见着他了?”
“未曾。我猜他已经回来了,只是躲在某处,暗暗观察着。他走的消息知道的人定然不多,不然朝中必定大乱。潘崇、虞邱子?若这二人知道内情,未免太狡猾了些。当初便是他二人拦着不放消息,命我出城找你。如果真是他俩,我恐怕一分胜算也没有。只要侣哥回来,他即刻便能重掌大权。不过……我觉得并非他二人,若敖氏也不可能,那便只剩下屈氏和蒍氏了……”
熊侣静静听着,太阳xue突突直跳。观浮休猜的很。
“他目前所依靠的那人,在朝中定没有翻云覆雨之能,但也并非完全没有权势。这么看,蒍贾与申公巫臣最有可能……若是他们,我倒能一试。”
熊侣揽过观浮休的腰,在他耳边道:“浮休,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吗?我想你跟我去我的世界,我们在那里过平凡的日子,一起去看电影、打球,一起去海滩,在夜市吃烧烤……你不是说,很向往我的世界么?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去看呢?”
观浮休的身体有些僵硬,他道:“就像你说的,人总是不愿离开熟悉的地方。其实我很想同你去看,但我担心你我连放手都做不到。我有一种预感,我担心他对你不利……”
“他是你表兄啊,你之前不是很信任很喜欢他?为何……”
“那不是真的!”观浮休极力否认,“我喜欢他……不过是未曾遇见你罢了。我心里清楚,他是个极有野心的人,或许真能如你所说,能成为一代霸主。但他并非仁慈之人,如果有必要,他会使出强硬的手段……”
到了此时,熊侣也无从分辨,观浮休对付庄王,究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还是为了他。若是历史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庄王应该会回到正轨。而观浮休和自己……究竟会如何呢?
“不过你放心,就算我失手,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