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觉得是我画画的铅笔不好使,要是换一支好铅笔的话,我估计应该能画好。老肥听我这么一说,直接鄙视我,然后说不是铅笔有问题,是我脑子有问题。
我想了想,觉得老肥说得也对,应该就是我脑子有问题了。
自从遇到白缇同学以后,我感觉我整个人有点不一样了,反正怎么说呢,我之前都不喜欢跟女生说话,我嫌她们吵,而且她们总喜欢大惊小怪,动不动惊叫,我觉得她们很烦人。
但是,自从我在那个脏兮兮的水泥厂旁边第一次看到白缇同学,我就很想跟白缇同学说话,我就很想逗白缇同学笑,虽然白缇同学一直不理我,但是我就是想唱歌给她听,而且我还想白缇同学说我唱歌好听。
第二节下课后,我刚起身想出门,田晓就好奇地看着我默写的琴谱问道:“楚奕枫,这个是吉他谱?”
我看了白缇同学一眼,然后点点头。
我以为田晓应该会叫白缇同学一起看我的吉他谱,可田晓只是自己凑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我桌子上那些亲切的和弦图表和六线谱。
其实,我当时是多么渴望白缇同学也能像她看书那样看着我的吉他谱,只是,那只是我的希望而已。
今晚之后,我每晚都在教室里练习吉他,因为我一直希望白缇同学还用她看书的那种专注神情看我,可是,自那晚以后,白缇同学再也没回头看过我,一眼都没有。
无论教室里的人如何鼓掌和夸奖,白缇同学都只是正襟危坐,倚窗看那本《老残游记》。我一直追着白缇同学问我唱歌好不好听,还有她有没有看我写给她的信,可是,她根本不理我。
星期四,我初中生涯中的第一个中秋季如期而至。
只是,当时的我怎么也没想到,初一年级的这个中秋节会成为我心底难以言说的尖刺,想一次痛一次,提一次疼一次。
我知道今天白缇同学要跟田晓一起去田主任家吃晚饭,所以一直站在宿舍大门口望向教师宿舍。可是我等了很久也没见到白缇同学的身影,老普又让班上的男生不断来催我赶紧到小教学楼下面的圆木舞台前集合,我只好背着吉他先去了圆木舞台前报道。
“奕枫,你赶紧去报你弹唱的名字给李老师,他找你好半天了。”,董小蕾穿着一条漂亮的白裙子看着我。董小蕾跟我说话时,二哥正站在我旁边看着她傻笑。我踢了二哥一脚,骂了一句“傻蛋”,二哥竟然没理我,只是看着董小蕾不停地笑。
我觉得二哥的脑子肯定被驴踢了,然后就和老肥一起嘲笑他,可是他直接无视我和老肥的存在,一直盯着董小蕾看。
“奕枫,你今晚要唱什么歌?”
方龄龄又来了。
方龄龄的声音其实超级难听,所以,我不会理她。我不停地看向我们班教室,搜寻着白缇同学的身影,焦急而期待地等着那个像朵玫瑰花一样漂亮的女生。
“奕枫,你在听我说话吗?”,方龄龄站到我前面。
我绕开方龄龄,向前走了几步。方龄龄不是白缇同学,所以我不想看到她,我也不想听她说话。
“奕枫,奕枫……”
我赶紧朝老肥靠近两步,老肥也像是会意似的朝着我笑了笑。
“奕枫,你看……”,老肥指着我们班队伍的方向。
我看到田晓正坐在我们班第一排的位置上跟后面的何莉说话。
“这回你该高兴了吧?”,老肥又眯眼看着我。我突然发现老肥眯眼的样子其实一点儿也不难看,反而有点像只可爱的小松鼠。
嘿,太好了,田晓竟然把椅子认在第一排,那白缇同学就能坐在我前面听我唱了,我在心里感谢了田晓三遍。
嗯,就这么定了,等上台表演的时候,我直接把椅子挪到正对着白缇同学的位置,这样她就能近距离欣赏我弹唱给她听的歌了。
放眼望去,整个草坪都是攒动的人头和嬉闹的身影,可是那里却没有我想看到那个身影。
“奕枫,别看了,田晓已经来了,白缇啊,过不了几分钟肯定就会来了。”,老肥推了推我的吉他盒,“你呀,还是认认真真地把歌弹唱好吧。”
我踢了老肥一脚,我又不是他,技艺那么臭,还好意思说我。
第一节晚自习上课铃声响起后,白缇同学的身影才不急不慢地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我刚想跑过去跟白缇同学说话,负责这次晚会的李老师非要让我们参加演出的所有人集聚在舞台旁边交待我们那些无聊的注意事项,我只好心不在焉地听着李老师的废话,偷瞄着白缇同学的动静。
等晚会开始后,董小蕾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李老师还在说着那些我感觉跟这次的晚会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啰嗦话。而且,我觉得李老师的声音比老普还难听,他那抑扬顿挫的语调就像是一个一个单独蹦出来的音符,感觉超级不协调,而且还异常生硬。
我晃动着身子把视线转向白缇同学,我感觉白缇同学对于舞台上的表演似乎显得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