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地勾住人的心脏,趁着人被迷惑的瞬间,强硬地将其一路拖入温软的水面。
人除了无能为力地沉溺其中,别无选择。
迟钝如长顾,刹那间也倏地反应过来了——沈盼平时根本不爱笑,也不怎么爱说话;可每次跟他说话沈盼都似笑非笑的,而且废话特别多,简直跟故意逗他玩一样。
这个念头让长顾的脸一下子烧起来了,一种被戏耍捉弄的羞耻感油然而生——也许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屈辱。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了。
“哎?”沈盼惊讶地看着他,“不是——班长,你生什么气啊?我好像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长顾一声不吭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明摆着不想搭理他。沈盼不依不饶地跟过去,非要问个究竟。最后长顾被他弄烦了,皱着眉头硬邦邦地说:“我没生气。”
“班长大人,你口不对心啊。”沈盼凑过去凝视他,“不是我说你,你没事怎么把女生的那一套全学来了?口是心非、莫名其妙——哎!”
沈盼被长顾推得往后踉跄了一下,猛地撞在身后的桌子上,疼倒不是很疼,就是碰撞的动静有点大,把班上大部分同学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沈盼更加莫名其妙地看着长顾,完全不明白这人怎么说动手就动手。
“走开。”长顾冷冷地瞧着他,漠然地说,“靠那么近干什么?离我远点。”
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沈盼不好继续不知死活地调戏长顾,当即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坐下了。长顾面无表情地拿起一本书,假装心无旁骛地翻看。
同学们见他俩一个默不作声地臭着脸,一个专心致志地翻书看,知道接下来没戏看了,纷纷不约而同地收回视线,自己该干嘛干嘛。
长顾这才松了口气,对自己刚才一时冲动的脑残行为后悔不已——他那样当众让沈盼下不来台,沈盼肯定觉得特别没面子,估计得恨死他了。
长顾的视线状似还在书上,余光却不由自主地瞄向沈盼,满门心思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第一节是历史课,长顾迅速收拾好心情,一心一意地听课做笔记。他低头刚写了两个字,余光忽然瞥见沈盼拿出一个本子,旁若无人地开始写写画画。
长顾有些不赞同地皱起眉头——他知道沈盼不是在做笔记,那本子纯粹是用来开小差的,沈盼经常会在课堂上拿出来,也不知道上面都写了什么。
历史老师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长顾眉头皱得更紧,一时间很想抽走沈盼手里的本子,提醒他好好听课。随即长顾把这股冲动压下去——既然老师都不管了,他管人家是不是虚度光Yin干什么?
他有什么立场去管?
长顾面无表情地将收回视线,直眉楞眼地盯着眼前摊开的课本,忽然有点赌气地想:“我理他干什么?人家又不爱听我说的话,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可还是恨铁不成钢!
过了一会儿,长顾的视线又不自觉地飘过去,黏在那张白净的侧脸上。
沈盼的侧脸很好看,鼻梁显得尤其高,嘴唇薄薄的,颜色很淡。长顾端详了半天,觉得这跟正面打量沈盼的感觉不太一样,沈盼的侧脸比较柔和,给人一种近乎温润俊雅的错觉。
有点像女孩子。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逝,长顾的脸霎时红了——他居然有一瞬间在想,如果沈盼真是个女孩子就好了。
是女孩子又怎么样?难道他喜欢沈盼这样的?
长顾被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吓得不轻——这家伙浑身上下根本没有一点招人喜欢好吗!他能喜欢沈盼什么?
一节课下来,长顾不仅没能想明白这个诡异的问题,连课也没有好好听,只好郁闷地向后桌的女生借笔记抄——这一点长顾和沈盼完全相反,他在班上的男生缘不怎么样,女生缘却妥妥的好。
后桌女生看了眼长顾做得惨不忍睹的笔记,颇有些担忧地问:“班长,你今天怎么了?不舒服吗?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长顾摇头冲她一笑,表示自己没事。
一上午的课好不容易熬过去,午休时间,沈盼照例成群结伴地和一大帮男生去饭堂。长顾默默注视着他的身影远去,拿出自己的饭盒,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孤零零地跑饭堂。
上次他借了沈盼的饭卡,那顿饭钱到现在都没能还上。他把自己的饭卡给沈盼,沈盼就正儿八经地反问他:“饭卡给我了,那你今天中午吃什么?”
他给沈盼还现金,沈盼也振振有词:“同学之间谈钱就伤感情了啊,还饭钱这事随缘吧,现金我就不收了——你看这样,这里也没几块钱,我那些兄弟哪个是没吃过我几块钱零食的?班长你也别还了,就当是我请你的。”
“这怎么行……”
沈盼大大咧咧地一伸手,跟长顾来了个勾肩搭背,长顾瞬间闻到了他身上洗衣ye的淡淡香味,条件反射地想躲,沈盼却毫无所觉,甚至拍了拍长顾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这有什么?班长,大家都是兄弟嘛,拜把子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