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梦,你怎么了?”
“明泽。”嵇长梦的声音干涩,“我妈出事了,你带我去找她好不好?”
“好。”
嵇长梦家在路程两个多小时的邻市,季明泽直接开车带她回去。工作日的工作时间,路上没有堵车,上了高速更是开得飞快,最后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医院。
在路上,嵇长梦已经冷静下来了,只是手还在抖,季明泽开车间隙握住她的手给她鼓励。
他们到时嵇母正在抢救,手术室外骆阿姨一家在等待,见到嵇长梦到了松了一口气,跟她细说起经过,早上嵇母给花浇水时一头栽到了地上,到了开店时间骆阿姨见她还没来,放心不下去她家看了看,送到医院还算及时。
嵇长梦再三谢过她,商量好等做完手术还她垫压的手术费,等待时她被季明泽揽在怀里,盯着红色的灯,脑海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手术室的门打开,她站起来时感觉双脚没有了知觉,像是踩在棉花里,没有任何实感,季明泽搀着她走向医生。
“是病人家属吗?手术很顺利。”
嵇长梦这才捂着嘴,泪流满面。她坐在病床旁等着妈妈醒来,季明泽担起各项责任,出去缴纳各种费用后,回来给她换成了高档病房。
嵇母是晚上醒来的,躺在病床上显得很瘦弱,她睁开有些浑浊的眼,一眼看到守在她身边的嵇长梦,张开嘴声音几不可闻,“又麻烦你了。”
嵇长梦眼泪又差点掉下来,“你好讨厌啊,为什么说这种话。”
她给她喂了些水,垫了垫枕头让她斜倚在那里,季明泽正好带了晚饭回来,一进门正好对上嵇母,她眼睛一亮。
拍了拍嵇长梦,“去接接啊。”
嵇长梦还没有反应,他忙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过来自我介绍:“伯母醒啦,我叫季明泽,是梦梦的男朋友。”
嵇母喜笑颜开,觉得伤口都不疼了,她声音还是很小,躺在床上艰难地对他点点头,“好。”
她刚手术过还不能进食,打着点滴,让嵇长梦先去吃东西,季明泽就坐在旁边陪她说话,也没讲过几句,嵇母Jing力不济又睡了过去。
接下来几天,他们一直呆在医院,季明泽找来两个护工轮班照顾她,嵇长梦不想离开也一直呆在妈妈身边,他就负责她们的一日三餐。
嵇母Jing神愈发好起来,白日睡得少了,嵇长梦回家去拿换洗衣物,嵇母拉着季明泽讲起嵇长梦小时候的事,他听得津津有味。
“梦梦从小成绩就好,到了中学就知道把自己的笔记复印卖给同学,我当时骂了她一顿,但是心里也知道她是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
“她长得漂亮人又聪明,小学就有小男孩追到家里来了,我一直担心她早恋呢,结果都大学毕业了也没谈过一次恋爱。”
“看她年龄越来越大了,我本来也想,催催她赶紧找个人,至少以后也有人能帮衬,最后一想,我自己都过得那么失败,遇见个渣滓,人这一辈子,怎么活不是活呢,也就没催过她。”
“我们梦梦,从小就独立,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好。”
“唉,还是好男人少。”
季明泽有话要说了,他拍拍胸脯,“伯母,我就是好男人啊。”
嵇母笑着看他,“我知道,小季一看就是个好孩子,肯定会对梦梦好的,是吧?”
“那当然了。”他又靠近了些,小声跟她说:“伯母,你别告诉梦梦啊,我打算今年六月就求婚呢,到时候办婚礼就到国外去,带您好好看看海。”
嵇母在他凑过来时也不自觉放轻呼吸,两人还拉了个勾,“那我就等着啦。”
嵇长梦拎着水果和衣服进来时,看两人笑得开心,“你们说什么呢?”
两人又对视一笑,异口同声回答:“没什么。”
她还是没有等到看到女儿结婚的那一天。
嵇母一出院就开始发烧,又送回医院,反反复复几次,嵇长梦中间回了趟公司办了停职手续,回来专心陪伴母亲,季明泽也一直在她身边。
后来她还是没熬过这个五月,嵇长梦解决完所有事情,躺在睡了二十多年的小床上,疲累无比。
季明泽看着几乎瘦了一圈的她心疼不已,他跟她挤在单人床上,把她抱在怀里,嵇长梦环着他的腰闻着他身上清新的气息,感谢没有让她独自面对这一切。
“明泽,明天我们回去吧。”
“好。”
她最后看了一眼,锁上门,这个城市再也没有等她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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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真的吧?”
“有什么可骗你们的。”季明泽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神采飞扬,“哥真要结婚了。”
徐冬和宁嘉树对视一样,“得嘞,你这毕业没多久就步入婚姻的坟墓啊,那之前让你相亲跑什么。”
季明泽又用“你们不懂”的表情看向他们,自从他恋爱至今一直散发着一股脱团的酸臭气,谁还没谈过恋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