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议亲的打算。”
皇帝微笑:“我听说,每回春闱放榜的时候,都有不少人去榜下捉婿,陈卿当年遇着没有?”
陈习与莫名其妙地摇摇头,不知道皇帝今天怎么有心情和自己闲聊这些不打紧的事情:“微臣不知道这事。”
皇帝想想,也正常,当年这位邋遢成那个样子,实在让人下不去手。
看着陈习与掩藏不住的落寞,他忍不住安慰道:“当年那些人不识璞玉,现如今陈卿如此有为,自然会有人发现陈卿的好处,倒也不需着急。”他目光微动,“便是朕,若有姐妹,都想许配与陈卿,只可惜竟没有。好在待嫁宗室女中亦有许多好女,我便择一才貌俱佳者,指与陈卿,如何?”
陈习与大吃一惊:“陛下恕罪,微臣……微臣不想娶妻,微臣……”他迟疑了一下,“微臣已心有所属,只是……”
他难得吞吞吐吐,皇帝越发有了兴趣:“只是什么?”
陈习与躲不过,实话实说:“只是微臣心中倾慕的,是个男子。”
这句话实在杀伤力太大,站在周围的几个内官宫人的眼神都飘忽了一阵,皇帝也有些无语,过了片刻,道:“陈卿不是说笑?”
陈习与摇头:“微臣从不说笑。”
“这种事情,你都说与朕听,就不怕被有心人知道了,拿来做攻讦你的借口?”
陈习与坦然道:“只要陛下信得过微臣的人品,便是有心人攻讦微臣,微臣也不怕。”
皇帝微微一笑:“朕自然信得过陈卿,不过,此等私密事,别人还是不要听见半个字的好,免无谓之争。”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向周围扫了一圈,殿中噤若寒蝉。
陈习与躬身行礼:“谢陛下。”
“只是朕不明白,陈卿已如此优秀,被你倾慕的又该是何等样人?”
“他……是人中之龙,天上地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他那般好的人。”陈习与的语气不由自主变得柔软,似乎只是想到了那个人,便心生欢喜。
皇帝望着陈习与微微发红的脸,慢慢道:“陈卿可愿意告诉朕,所倾慕之人是谁么?”
“陛下恕罪。”陈习与道,“只是微臣自己的事情,自然无事不可说。但事关他的清誉,恕微臣……不能说。”
“……哦?”皇帝道,“那他,知道陈卿对他如此倾慕么?”
陈习与有些黯然:“他……他不知道,微臣不敢亵渎。微臣怕……怕一旦说了,他再也不理睬微臣……”
“这世间男子相恋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他们往往都藏着掖着,生怕给旁人知道了。”皇帝道,“倒是陈卿坦坦荡荡,让朕好生佩服。”
皇帝此时的表情让陈习与有些看不懂。
“其实,陈卿大可以向对方直接剖白心迹,被陈卿如此倾慕的人,必定心胸宽广,绝不会因为陈卿的倾慕生出什么误会。说不定,便成全了陈卿的一片心意。”
成全心意……陈习与心中忽然滑过那个梦中的情景,他与林霖……
皇帝望着陈习与红透了的耳根,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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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醒来,口渴,喝完水再睡不着,动笔调戏陈习与
只可惜现在陈习与就是想剖白心迹也不可得,良人在天涯。
定州气候与中原区别太大,林霖出发时京城春暖花开,一路快马,越走越冷,还没进定州境内,便感觉容易疲惫容易气喘,马儿也不似平日里那般神俊,跑不到一百多里就累得浑身透shi。林霖心疼马儿,便放缓了速度,每日走几十里就歇歇,十几日过去,一人一马开始渐渐习惯。
一路打听到了罗开所在的军营,拿出调令,守门的卫兵立刻道:“林参事稍等,待小人去通报罗帅。”
此次从军,林霖的差遣是参事郎,因此那小兵才叫他林参事。
等不片刻,那卫兵转回,给林霖一块牌子:“罗帅正忙,请林参事自己进去。”
林霖摩挲着手中的木牌,正面是个篆体的“定”字,背书“军中行走”。
他牵着马,一路好奇地东张西望,向罗开的大帐寻去。高扬的“罗”字大旗很显眼,他没费多少力气便找到了,却被大帐外一排几十根木杆上吊着的人头惊在原地。
战场必然死人,他来时也想过会见到流血杀人,但却没料到,进军营第一天就看见几十颗人头血污满面地吊在自己头顶,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
他不禁有些胆寒。
没见过死人的,许多人都觉得自己胆大,当真见了死人,才发现死亡和鲜血如此可怕。
一小兵过来对他一抱拳:“林参事,罗帅叫你进去。”
林霖定定神,将马缰绳递给那小兵,抬脚向大帐内走去。
罗开整个人几乎被大案上堆积如山的案牍文书挡得严严实实,林霖进来,他也没有抬头,只用笔指指旁边的椅子:“先坐,等我一会。”
林霖依言坐下,环顾四周,见大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