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白了脸色。
他是故意带靳尧来这里。
靳尧接受的一切训练都太正统,光明正大,点到为止,君子之风,侠士之义,许泽恩如果从大道理上试图去说服他改变,无疑是和靳尧接受多年的理念相违背的,靳尧会很难接受。
许泽恩不想和靳尧发生这样不必要的分歧,他改其道而行,他要靳尧亲眼看到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光明磊落的竞技场,这个地下拳击场就如同他许泽恩的身边一样,没有规则来掣肘没有裁判来维持。
靳尧学习的那些功夫虽自保足以,但要抵挡更Yin暗的伏击和Yin谋,就需要他有更狠辣的心智,靳尧技艺足够,但是血性不足,这血性不是少年意气,而是嗜血弑杀之气,只有带他亲自领略过,他才能懂,只有他亲自搏杀过,他才能成长。
许泽恩自认无错,靳尧需要改变需要成长,自己只是带他走了最快的那条路,没有做错,却不代表自己不会心疼。
他看着靳尧迷惘地看向那些污言秽语的癫狂看众,靳尧根本不懂他们在喊什么,如果这孩子知道这些人抱持着怎样龌龊肮脏墨黑的心思,怕是要气疯。
许泽恩站在他面前,遮住那些犹如恶狗见了rou骨头一般贪婪狠戾的目光,摸了摸靳尧的头,再次强调:“不能受伤。”
“放心吧!”靳尧十指交握,发出咔啦啦脆响,一声金鸣,他拉开围绳,翻身跃上赛台。
先前隔了两三米开外,靳尧也就觉得这个黑大个高点壮点,然而近前一比,靳尧才发现对方真是个“泰山”,近三十公分的身高差让年仅十四岁的靳尧在他面前像个小鸡仔,仿佛只要他伸根手指头戳一戳,这小孩就能栽个仰八叉。
“泰山”哈哈大笑,连续两场轻易获胜让他的斗志点燃到最高点,鲜血的气味和暴戾的冲.动在血管里横冲直撞,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高亢,满身的肌rou在他刻意紧绷下像是岩石一般坚硬料峭,而周围不断狂呼吶号的“撕碎他”“强.爆他”的助威声更助长了他想摧毁这个Jing美小男孩的欲.望。
这个小娃娃,小尤物,简直就是犒赏他的战利品!
下一秒他所有扭曲病态的笑却凝固在脸上,那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在“泰山”仰着头还来不及低下的千钧一发里,靳尧已经飞身上前,左脚踮着右脚尖,这种借力的方式前所未见,然而靳尧已经腾身跃起,飞起一脚踹中“泰山”高昂起的脖颈,直击喉管!
全场哗然!
靳尧在半空旋转落地,流利的腰身像是一道划过半空的流星,迅疾璀璨,惊艳全场!
“泰山”双手捂住自己的喉咙,双膝一软倾跪在地,他痛苦挣扎,然而喉咙重创让他连呻.yin都发不出来。
靳尧轻喘一口,走过去,所有人都发出疯狂的喊叫,他们看着这个Jing巧的,身高不及“泰山”腰部的男孩,双手拖起两米大汉的脚踝,生生将他抡起,在空中轮了整整一圈!
就在众人都以为靳尧要将“泰山”活活扔下赛台,靳尧却伸出右脚在“泰山”的右肩轻轻一抵,有了支点缓冲,靳尧松手之后那大汉便滑脱了出去,顺着围绳下方“哧溜”落地。
靳尧胜,却也留了“泰山”半条命!
场地里有一瞬间的空气凝滞,继而也不知谁第一个开始疯狂尖叫,继而整个地下城里彻底炸了锅,整个空间里的空气都被撕裂开,无数人疯狂向赛台涌来,这是他们从没见过的不可思议的奇迹,来自神秘东方的,拥有神秘力量的漂亮小王子,居然不费吹灰之力K.O了体型力量均几倍于他的职业拳击手!
保安们几乎全员出动,许多常年隐在此地的大亨们纷纷打听这个男孩是谁,地下拳击场的老板从专用包厢里奔出来,一路问询找出了亨利,最后又想和许泽恩交涉。荔荔丝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短短的瞬息之间。
许泽恩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如果靳尧抬起头,就能看到他眉目间涌动的沉沉怒火。
靳尧并不像别人以为的那样赢得轻描淡写,他和“泰山”在力量上的悬殊对比,让他必须速战速决,他踢中“泰山”喉管的那一脚积蓄了他全部的爆发力,将“泰山”扔下看台又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他的四肢都因体力枯竭泛着酸软,如果不是那裁判举起他的手,他自己都没有办法抬起来。
他眼前有点晕眩,那是体力超出极限后的短暂缺氧,连场地里山崩地裂的呼啸声他都有点听得不清晰,他只有一个念头,他赢了,他的赔率是1:40,他给许泽恩赢了许多钱……
所有人都太激动了,连裁判也是,他举着靳尧的手不放,一边在话筒里语无lun次地惊叹着许多废话,以至于都没有人发现“泰山”摇摇晃晃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翻过了围绳,等到许泽恩的瞳孔如钢针刺入般急缩,骤喊一声“靳尧小心”,一切都已经晚了。
“泰山”从后面疯狂扑来,掐住了靳尧的脖子,小小的靳尧在那钢铁一般的双臂禁锢下像是一只被囚入了绝境里的小兽,他肺部里的空气几乎在一刹那全都挤压殆尽,胸腔里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