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靳尧说许泽恩的眼睛像是破云而出的光,这个时候会特别亮。
三人上了六楼,胡椒猪肚鸡火锅店在海王的隔壁,两家店铺前都放着长椅,排队的人比吃饭的还多,饭店对面靠近围栏的地方摆着许多抓娃娃机,那头也是人头攒动。
在这种地方,任你有再大权势也得乖乖排队,周晏城兴致勃勃拉着何沿去抓娃娃,许泽恩便自己找了个空位子坐着,他捏着号码牌,上面写着:A桌013。
三个数字,许泽恩看了许久许久,他坐在那里,墨黑色的头发,苍白的肌肤,刀削一般的下颌,连微微蜷曲的指尖都细致修长,
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炽亮的灯光下几乎可以看清每一寸弧度,
这样俊美的一个人任谁经过都要多看他两眼,继而震惊于这个人身上渗透出来的空寂苍凉的气息。
谁都要感叹一句,这人简直像座雕塑,雕塑一般的Jing美,雕塑一般的冰冷,雕塑一般的寂寞。
眼前走过去两个小男孩,手牵着手,都穿着白衬衫背带裤,商场里暖气打得足,他们都乖巧地把自己的羽绒服搭在胳膊上,一个大眼睛,一个白皮肤,两个都十分漂亮。
周围有人惊叹:“这是双胞胎吧?真是可爱的一对孩子!”
有年轻女人笑答:“不是双胞胎,是好朋友。”
“那怎么能这么像?”
“成天都黏在一起,可不越长越像么!”
成天黏在一起,就会越长越像么?许泽恩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和靳尧从出生就黏在一起,但是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靳尧小时候胖嘟嘟憨态可掬,他只记得很多人说他长得像瓷娃娃,连靳尧都觉得他漂亮又易碎,成天把他当个宝贝疙瘩一样捧在手里。
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商场里的尘嚣渐渐远离,周围的行人都慢慢隐去,记忆的闸门倾泻如洪,孩童清脆明亮的笑声似是近在耳边,似是从极远之地传来,慢慢将许泽恩包裹其中,带来那些欢笑的过往,也带来了满地余殇。
“恩恩呐,恩恩呐!”这是靳尧学会的第一句话。
“哥哥啊,哥哥啊!”这是许泽恩学会的第一句话。
就为这一声哥哥,靳尧从小到大为他打了多少架,为了他从四岁练武,寒冬酷暑没一天落下,为了他满身伤痕,枪林弹雨里从没有半句怨话,为了他手染鲜血,刀光剑影里半生挣扎……
许泽恩后来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那年靳尧和女生在一起了,他们以兄弟情分这样一直相处下去,是不是,自己就不会弄丢他了?
是什么时候存了那样的心思,许泽恩已经不记得了,只是有一天做着凌乱破碎又光怪陆离的梦,梦里那个男孩子的身躯和脸庞格外清晰,那些梦境一日比一日肆虐张狂,他对靳尧的渴望一日比一日发酵膨胀。
这样隐忍到煎熬的感情,直到他看到靳尧和林佳宁相拥的一幕,终于如深埋在海底的火山骤然喷发,烈火卷着海啸一发不可收拾。
在他摊牌之后,靳尧是震惊而抗拒的,他拼命地抹着自己的嘴唇,眼睛里血丝都涌了上来,满满的不可置信:“你疯了吗?”
“我没有疯,”许泽恩走上前来,邪恶的欲.望冲击得他的脸色像是要滴出血来,“靳尧,我只是喜欢你。”
靳尧先是一怔,他根本没有明白许泽恩的意思,还下意识回了一句:“我也喜欢你啊。”
他舔了舔嘴唇,张口又想说什么。
许泽恩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那肆无忌惮的灼热的眼神,像是沸腾贲涌的岩浆,那眼神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在靳尧想说话的刹那把他整个人吸了进去。
“我的喜欢跟你是不一样的,我看见你,就想抱你,像刚才那样亲你,甚至想做更过分的事,我不能容忍你看向任何人,我更不能容忍你和别的人在一起,我是最自私的那种喜欢,是想上你的那种喜欢,你明白吗?”那么长的一段话,许泽恩却一字一句,像是要把每一个都夯进靳尧的脑袋里去,由不得他不听,由不得他听不懂。
靳尧的眼睛越瞪越大,他困惑极了,也迷茫极了,他有许多的焦灼迷惘窘迫和尴尬,他眼中浮掠过许多复杂的情绪,但是许泽恩没有给他半分余地,许泽恩告诉他:“你要么就要这样的我,要么就全都别要,你要么就接受,要么就离开!”
靳尧别无选择。
许泽恩记得靳尧有一段时间是很僵硬又不安的,每当他靠近靳尧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靳尧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曾经他们勾肩搭背,睡同一个被窝都自然又自在,但是那一阵子,许泽恩只要抬一抬手,靳尧都能跟被电着了一般耸然一惊。
那时候许泽恩就会强硬地亲他,许泽恩心里越狼狈,脸上的神情就越倨傲,眼中的眸光也越狠厉,他掐着靳尧的下颌,逼迫他打开牙关,用几近凶恶的姿态咬靳尧的舌尖,好像这样就能证明他自己胜券在握一样。
他依仗的,不过是靳尧不舍得挣扎,不舍得推开。
他一直吻到靳尧紧绷的肌rou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