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制,一番损耗之后,只能炼成一根尺余长的发带,而今又是短发装束,这发带却是用不上了。
“当年答应待你成年时,为你炼制一根发带,须得已化灵,如今却是食言了;想给你做一个新腰封,最后也没成,”秦钊握着虹光,细细将其一端缠绕在鹿九的无名指上,琥珀红绫流光溢彩,衬着鹿九白皙的指节,秦钊将另一端绕在自己的无名指上,专注地看着,又笑了。
鹿九霎时明白了,喜不自胜地与秦钊十指交握。
“骊歌漫漫虹光系,不知情君何时还。九儿,你懂我的意思吗?”秦钊含笑问他,这是当年炼琥珀虹光之时,心中辗转了许久要对鹿九说的话,如今这孩子是懂他的意思了,但是这些话他还是想说给他听,“等你长大赠你虹光三尺,你可愿与我系一世华裳?”
这种时候,鹿九又不争气地哭了,在黄金岛游轮上时,秦钊和他说如果自己要结婚,只会和鹿九结,现在秦钊又和他表白了一次,原来四千年前,师尊就备好了虹光,只等着他来牵。
一三三
秦钊和鹿九下车时, 秦朗几个已经在车外等了许久。
“我以为三叔你又在车里睡着了呢!我敲了半天窗,你们都不理, 七哥说车子被下了结界你们听不到,我说, 就这么几分钟的路, 你们干嘛呢......鹿鹿, 你又哭啦?”秦越直挠头, “这, 哎,你别哭了......你看你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嘴都肿了......”
白洛掐着他的脖颈把他往饭店里推:“你可少说两句吧!”
“哎呀白洛, 你别推我,你让我安慰鹿鹿啊,这个时候怎么能少了我温暖的怀抱......”
秦越张牙舞爪地被白洛推进了饭店,这家店叫“云梦降雪”,不走进去谁也想不到这么仙气飘飘的名字下是一间汇聚了烟火气息的饭馆。
云梦降雪最近在京都名声大噪,所出菜肴其色香味名冠绝京都,常人想排一席位至少提前十天预约,秦朗能今天订到位子, 这还是某个下属要讨好上峰临时割让出来的。
鹿九和沈鸾一踏进饭店,就发现了此间不同寻常,他二人也不多想, 既然有他们这种老妖在人界行走, 也不能阻止其他妖类入乡随俗。
他们的包厢名十分雅致, 叫“谁家玉笛听落梅”,而一路行来,所有的包厢皆以诗为名,有“窗含西岭千秋雪”,有“漠漠水田飞白鹭”,有“梅雨满江春草歇”,还有“桃花流水鳜鱼肥”,最绝妙的是,每个包厢名还有对应的菜名,在这钢筋水泥的城市森林里,光这份诗情盎意就配得起这宾客如织。
先不说这店装潢古色古香令人赞绝,就那一应服务生,个个身穿汉服,男的广袖云袍,女的裙缦留仙,秦越一路走一路嘀咕:“穿成这样,干活能利索吗?传个菜都得把袖子甩汤里去吧!”然而他细细观察了一下,这些服务生相当利索,无论是传菜还是擦桌,都仿佛不受宽袍大袖的影响,这分明是接受过极为严苛的训练。
“这店还真是神奇啊!”坐在包厢里,秦越环顾着周围环境,红木大圆桌看上去十分古朴厚实,其上并没有寻常饭店都配有的玻璃转盘,秦越刚想问这么大一张桌子吃的时候够不着怎么办,一眼见到鱼贯而入的六名气质卓然的女侍应,便把想问的话咽下去了,他们一共六个人,配备了六名侍应,这是一对一VIP服务了。
秦钊把菜单递给鹿九,秦越被这包厢里庄重的气氛震得狠了,没有如往常一样凑过去跟鹿九一起点,鹿九打开菜单眼睛就亮了亮,一手捂着秦钊的耳朵说着悄悄话。秦钊笑着点头,两人眉来眼去也不知道交流些什么,看得秦越抓心挠肺一般。
沈鸾把侍应都退了出去,他们这些人说的话都不足为外人知,总不能吃个饭还打出道隔音结界来。
包厢里只剩下自己人,秦越狠狠吁出一口气:“这个饭店也太折磨人了,我觉得自己比在首脑府参加晚宴还拘束,这老板怕不是个傻子吧,搞这么多华而不实的名堂,这么吃饭还不累死人!”
秦越却不知道,他虽然崇尚自由自在,但世上多的是喜好高雅,专注逼格之人,就这云梦降雪的逼格,在目前华夏认第二怕还没别的店敢认第一,别说第一,连第三都不敢认。
再把鹿九手里的菜谱接过来一看,小秦爷的眼睛更直了:“这些个菜单,我怎么一个都看不懂啊?还是叫个侍应进来吧,给我解释解释!”
沈鸾一招手,面前便也多了一份一模一样的菜谱,笑道:“有什么不懂的,我给你解释,多了些外人说话不方便。”
“这个凉菜,‘杨柳丝丝弄轻柔’,是什么东西?”
“凉拌海藻,海带、紫菜、裙带菜、石花菜......可能还有些别的海草,看食材。”
“这个‘谁家玉笛听落梅’我知道,就是五种rou,哎不对,我记得这个是不是有鹿rou的,咱们家鹿鹿是不吃鹿rou的,不能点......”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秦越好不容易念完一句,“这是道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