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说,“希望你能忍得住。”
他的语气过于笃定,傅远舟心里生气,却也心虚得厉害,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要是真被谢临说中,清醒之后他大概会忍不住从楼上跳下去。
就算是临时标记……
他的心中一点点地产生了动摇。
就算是标记,也绝对不能是谢临,他依旧没有忘记自己上次被谢临咬住腺体时的感觉,那是疼痛感和强烈的被控制感,谢临咬得很用力,那个刹那他仿佛就是猎手,而自己则是枪口下的猎物,被猎手紧紧盯上,让他从灵魂里都升起一股战栗。
哪怕是小非都好,他那么温柔,肯定会很轻柔地咬他的腺体的……就只是一小下,小非还是他曾经的恋人,至少是最不丢人的选择……
没有冷水的冲击,傅远舟的思考能力被热chao影响得很深,思维歪曲,大脑里开始浮现出种种荒唐的念头,都是他清醒时绝不会那么去想的。
他难受得不行,忍不住发出了很微弱的呜咽,实在挣脱不开,就拽着被子一点点地向前爬,试图摆脱谢临的桎梏,晕晕乎乎地低声叫着虞非:“小非,你来——”
谢临一下子将他拽了回去,手劲很大,直接将他拉到自己怀里。
“你在叫谁?”他问。
被红酒味的信息素包围着,傅远舟背靠在谢临怀里,浑身都在抖,眼睛蒙上一点水光,喘息着说不出话来。
被他叫到名字,虞非蓦然变得明亮起来,激动得指尖都在颤,立刻坐到傅远舟的身前,凑过去捧起傅远舟chao红的脸,温柔至极地问:“远远,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
傅远舟忽然又说不出来了,他太难堪了,上辈子明明都是他尽可能地满足小菲的心愿,可现在却变成他求着小非咬自己的腺体,他开不了这个口。
更何况如果他求小非咬自己的腺体,谢临肯定会非常生气,可他也绝不想求谢临……
他都差点要哭出来了,谢临这畜生,为什么一定要把他从洗手间里拖出来?他宁可留下后遗症,也不想被这么折腾!
谢临的手伸到傅远舟的侧颈,搭在项圈的扣带上,一点点地解开项圈。
“你到底要谁?”他问,“要他还是要我?”
傅远舟不敢作声,他能不能都不要……
母亲看着他们,在焦急中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冉书棠跑上楼梯,手中紧紧握着一管针剂。
“我拿来了亲戚的Omega抑制针。”冉书棠微微喘息着走进屋,一看到傅远舟被人连搂带抱的,项圈也被摘了,他霎时停住,过了好几秒才说,“给他用吧。”
他宣布,从今天开始,冉书棠就是他的恩人、他的救世主,他以后一定要对冉书棠加倍好,就算冉书棠再怎么不喜欢他,他也要如同春风般地对待他!
迷蒙之中,傅远舟听到了冉书棠的声音,简直如获新生,当即激动不已,完全忘记被冉书棠看到这副样子的窘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下了床,扑到冉书棠的面前,要拿他手里的那管针剂。
他走路不稳,冉书棠本想上前扶住他,但那股惑人的甜美气息扑面而来,让他一瞬间乱了心神,动作停滞,手上微微一颤,针剂从他的手里掉了下来。
他的抑制针!
傅远舟本能地接住针管,重心不稳,一下子跌进冉书棠的怀里。
冉书棠抱着他一连后退几步,后背撞到墙上,才没有两人一起摔倒,淡淡的草木香引得傅远舟又不由自主地后背绷紧,才缓缓放松下来。
冉书棠年纪偏小,论身高要比傅远舟矮一点,但因为现在傅远舟是曲着腿趴在他怀里的,要想站起来和冉书棠说话,就必须抬头。
于是他扬起脸,要和冉书棠道谢,却偏偏正好撞上冉书棠低头,冉书棠的唇瓣因此不偏不倚地印在了他的额头上。
冉书棠蓦然睁大双眼,雨后草木般的信息素瞬间变浓了一点,环住傅远舟腰身的双手也跟着弹开,手足无措地不知道往哪里放。
傅远舟尴尬不已,却又浑身发软起不来,谢临下了床,一把将他拉开,拿着Omega抑制针,撕开包装,垂着眼睛给傅远舟注射进去。
姥姥借来了信息素驱散剂,在屋子里到处喷,甜甜的水蜜桃味才逐渐消散。
谢临和虞非各自吃了Alpha的抑制药,直到这个时候,傅远舟才看清他们两人的碎发也都被汗水浸shi了。
他们对他的信息素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这天下午,傅远舟是自己坐车回家的,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里。
从热chao中清醒过来后,一看到谢临、虞非或是冉书棠,他就会想起自己丢人的举动,羞窘得不行,甚至转天都不想上学了。
到了晚饭时间,母亲叫他下楼吃饭,被他婉拒了,虞非和谢临都给他发了消息,傅远舟也假装自己是头鸵鸟,只当看不见,埋头写卷子,只有学习才能让他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