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成熟。
金鳞藤上的金光徐徐流转,细长的藤蔓轻轻晃动着,勾住了叶上秋的指尖。
庞大的灵气风暴扑面而来,掺杂着无尽的旧人旧事。
枝叶繁茂的参天古木,连绵生长的珍稀灵药、身着玄衣的年轻天君,还有一袭僧袍,气质圣洁悲悯,却是个修行杀戮之道的不折不扣的魔尊。
玄衣天君端坐于丹鼎之前,手中拿着一支玉笔蘸满了墨汁,手下是铺展开的书页,崭新雪白。
古木发出“沙沙”的轻响,天君心无旁骛地在纸面上落下笔触,饱满的墨汁化为一个个筋骨分明的文字,犹如他这个人一般,冷厉凛然。
在他一丝不苟地将枯燥的文字写落纸上时,那个遥遥站着的白衣僧人身形一动,就这样踏月而来,僧袍挨过地上长着的灵药,晕开轻浅的微光。
这些既古怪又熟悉的画面出现过不止一次,但是他似乎一直没有意识到——
叶上秋缓缓抬眸,如浓墨点染而过的眼瞳中一片清明。
在那位天君身边仿佛随处可见的灵药,早已在时间的流逝之中涣然散去,只在一些有底蕴的宗门家族之中有着些许记载。
那么,得经历多长的时间,经历多少变故,才会导致那些灵药在时光的长河之中湮灭,只留下只言片语呢?
而和它们同处在一个时间段的……这两位天君和魔尊,是已经合道成功,成就道祖永恒,开辟新世界而去了,还是也跟着时间的流逝在大道之中彻底消亡,亦或者是——
转世轮回了呢?
一直被叶上秋有意无意忽略过的问题骤然出现在他的识海当中。叶上秋神色微冷,盯着那幻化而出的古籍看了几眼,随后便是移开目光,转到古木之下的那两个身影之上。
白衣僧人已经走到了玄衣天君的身旁,一手按着天君拿着玉笔的手腕,一手则是摘过旁边栽种着的灵花,递到玄衣天君的身前。
天君没理他。
然而他也不气馁,见那位天君没有接过去的意思,反手便是要将那朵灵花插到了天君的玉冠当中。
然而没等那朵灵花靠近天君的乌发,白衣僧人的手腕就被几根修长的手指抓住,冷冽的声音在无边寂静当中响起,带着一丝无奈:“莫要胡闹。”
“呵。”低沉的笑声响起,魔尊直接将头靠在天君的肩上,垂着眼低低地问道,“在天君眼中,本尊什么时候是没有胡闹的?”
他说得委屈,偏偏玄衣天君似乎还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没有。”
魔尊闻言,眉梢一挑,幽幽叹息:“果然……天君是嫌弃本尊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硬生生了多了几分幽幽怨怨如泣如诉的感觉,听得玄衣天君脸色越发冷凝:“……”
同样听到了他说的这句话的叶上秋:“……”
然而魔尊尚不自觉,叹了一声之后,就借着天君对他的纵容,将头埋进玄衣天君的颈窝里,薄唇顺着那位天君线条极为优美的脖颈,轻缓地啄吻着。
带着笑意的薄唇落在如雪一般的肌肤上,留下浅浅的印子之后,才稍微移开一瞬,露出一个满意的眼神,然后再继续往上缓缓地吻下去。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暧昧得几乎要融合在一起,叶上秋静静地看着,眉头紧拧。
“天君……”突然,魔尊轻笑了一声,伸手拂过玄衣天君鬓边落下的长发,在他的鼻尖上小小地亲了一下。
玄衣天君眼神微闪,却并没有避过他的亲吻。
魔尊低头,乌黑的长发遮住了他的笑容:“天君……你发现了吗?”
玄衣天君神色未变:“嗯?”
“你在紧张。”
“咔哒。”魔尊话音刚落,一道轻微的响声就在他的身边响起,他低头看了一眼,那支被天君拿在手中的玉笔,此时正可怜地碎成两截,黑色的墨汁滴落下去,在他的僧袍上留下了一道墨迹。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玄衣天君的表情更冷了。
“让本尊猜猜,天君在紧张什么呢?”魔尊低低地说道,“是在紧张接下来本尊会做的事情,还是在紧张,被本尊发现天君正打算对本尊出手呢?”
叶上秋神色微变,然而他面前的古籍已经发出道道华光,将那大衍木下的两个身影尽皆掩盖,如梦似幻的记忆排山倒海般涌来,却始终没有出现刚才那一幕的结局。
它又意识地、又无比生硬地将一切都藏了起来。
叶上秋伸出手,尝试着将那本看不出是真实还是虚幻的古籍拿进手里。
就在修长的手指越过灵光,即将触碰到那本古籍的瞬间,那本古籍书页翻动,飞快地合了起来,一瞬间就冲回到了叶上秋的识海之中,安安分分地落在最深处。
叶上秋沉下心神,认认真真地将它看过了一遍。
除了稍嫌陈旧的封皮和纸质,它上面的字迹极为清晰灵动,满覆着的灵机比之商余辞之前只用过几次的那柄降魔杖也不遑多让。
叶上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