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外婆跟你一起回国。”外公看出池意秋心中所想,直接道,“就算不是为你,我们也早晚要回去,人老了,就希望能够落叶归根。”
半个月后,a市机场。
池意秋摘下墨镜,每次坐完飞机他都腰酸背痛,而外公外婆早就健步如飞过去等着取行李了。
他觉得自己才是七老八十的人,稍微累一点都不行。他实在太懒,永远坚持不了锻炼,所以在农场待了几年,他都没多大变化,连一块腹肌都没锻炼出来,要不是打扮得成熟,看着依旧像是高中生。
之前陪表哥表姐出去见朋友,他无数次因为被怀疑是未成年而被挡在酒吧门外。
a市某栋公寓的封闭阳台上,几只小nai猫正在晒太阳,时不时发出咪呜咪呜的撒娇声。
“池哥哥昨天跟我说他要回来了。”秦今小声道,仿佛只是在和猫说话。
秦越安又翻了一页书,一只白色的猫咪趴在他腿上,正闭着眼熟睡。
“哥,你听到我说什么没有?”秦今不满道。
“秦今,你已经快是初中生,别总黏黏糊糊叫什么哥哥。”秦越安放下了书本,这间房子里几乎已经没有另外一个人的痕迹,只有某些小地方还提醒秦越安这里曾经住过另外一个人。
比如冰箱上的怪兽贴纸,茶几下的玩偶,或者窗台上那些仍旧郁郁葱葱的植物。
而对面那扇门,只有阿姨定时清扫时才会打开,秦越安已经好几年没有进去过。
等池意秋收拾完行李,外面已经一片漆黑,他没什么睡意,打开手机也不知道该联系谁。
当年他离开得决绝,Jing神状态又非常不好,几乎断掉了所有人的联系方式。
池意秋仰面躺在床上,耳边音响里传来温柔的轻音乐。过了一会,他又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药盒,倒出两粒后就着杯里已经冷掉的牛nai吞下去。
醒来时,外面已经大亮,外公外婆正在院子里晨练,池意秋看见床头柜上的便签才想起来他今天要去接表哥过来。
池意秋打开小表哥昨天发过来的地址,是一串很熟悉的文字,他曾经在那儿住了五年多。
开车去的时候,池意秋忍不住想,秦越安估计早就搬家了,也或许,那里已经住进了其他人。
池意秋下意识摸了摸胸口,心跳非常平静,情绪像是被阻隔在雾蒙蒙的毛玻璃之后,没有任何感觉。
车子刚驶入地下停车场,池意秋心跳莫名快了一些,他捂着胸口,等待这阵心悸缓过去。
给时叶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池意秋不得不下车,旁边的车主也正好关上车门。
池意秋习惯性看了一眼,忽而愣在原地,他想,如果是电视剧,此时应该配上一段缠绵悱恻的音乐。可惜,他并不是秦越安的主角。
三年未见,秦越安已经变得更加成熟稳重,走出去估计能吸引更多的人。
这样面对面碰见,实在没办法再装成没看见,池意秋勾起嘴角:“秦总,好久不见。”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你……”
池意秋晃了晃手中开始震动的手机:“抱歉,我接个电话。”
等池意秋挂断电话,秦越安还没走,他问:“你来这儿有什么事?”
“家里人住在这儿,我来接他。”
“你这几年还好吗?”
“挺好的,念了硕士,才毕业。”池意秋又笑着问,“你和宋寻汀,你们俩还好吗?”
秦越安微微皱了下眉:“年宝。”
“秦总,我们现在的关系,你再这样喊我不合适。”池意秋冷着脸,他抬手看了下时间,“我等的人要到了,告辞。”
刚出国时,池意秋听见年宝这个称呼就下意识反胃,饭都吃不下,家里人不敢再这样喊他。
他那段时间又不太清醒,叫名字他也不答应,又自言自语说他不是宝贝了。
过了大半年,他才恢复正常。
“年宝!”一个带着墨镜口罩的人直直朝这边冲来,差点将池意秋压趴在地上。
“时叶,你这只猪,离我远点!”
时叶,原名叶时,是叶峥的小儿子,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改名换姓去当了演员,童星出道,目前还算比较有人气。
秦越安看着池意秋离开,和一个陌生男人勾肩搭背。池意秋又长高了一些,介于少年与成年人之间的矛盾感依旧很吸引人,休闲西装下的身体,他曾经一寸寸亲吻过。
秦越安收回目光,靠在车上点了一支烟。
“年宝,想不想气死那家伙。”时叶撞了下池意秋的肩膀。
池意秋看起来没什么Jing神的样子,心想秦越安没有心,谁能气到他:“不想,赶紧走吧,慢死了,外公外婆还在等你。”
“年宝,你真是越来越凶了。”
秦越安听见了旁边人的谈话。
“刚才那是时叶吧,原来他真住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