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平,不过比起林逸人的别墅肯定局促得很,不过显然林逸人更偏爱这个家。归兰默默替林逸人买了一套睡衣,白色格子暗纹的,腰上垂着香槟色腰带。
林逸人进浴室的时候,看到新睡衣已经放在了架子上,心领神会,生出一些感动来,让她想出去把那个人好好抱一抱。
归兰原是满心欢喜地等着林逸人,林逸人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归兰没接,那人却毫不放弃,一连打了好几个,等待的时间就被聒噪的铃声环绕着,宛如魔音贯耳,难以摆脱。纵使归兰能忍住不接,也忍不住想看看那纠缠不休的人是谁。
屏幕上显示的是“林伊”。
好不容易林逸人的手机消停了,自己的手机又闹腾起来,此起彼伏。归兰被这声音躁得一个头两个大,看到屏幕上一串陌生号码,接了起来。
“我姐在不在你那?”林伊的声音莽撞地闯进耳朵。
归兰深吸一口气:“在啊。怎么了?”
“把电话给她,我有事。”
“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归兰耐着性子道。
“哼。”林伊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气模样,“是不是你不许她接我电话?”
归兰气得黑了脸,嘴角却升起一抹冷笑,捏着嗓音温柔道:“好妹妹,林逸人正在洗澡,准备一会儿跟我办事儿。确实不方便。”
说罢,掐了电话。任凭林伊再打进来,也只是不费吹灰之力地拒接。想象着林伊气得跳脚的模样,归兰得意得想在床上打个滚。
“做什么呢?”
林逸人走进来,归兰立刻眼前一亮。这一身白色睡衣把林逸人显得更加修长,柔白的肌肤映着清亮的光,焕了些俊秀的神采出来。
“你那恋姐癖的妹妹啊。”归兰把手机扔到床尾给林逸人,自己在床上伸展着身子。说罢,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抱着被子挪到林逸人面前,眼含期待,“林逸人,你都没跟我说过你家里的事。”
“没什么可说的。”林逸人看了一眼手机,就放到了桌上,轻描淡写地回答。
“家里几口人,几亩地,为什么出国,都可以说啊……”归兰掰着指头细数,还没数完,忽然顿住了,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林逸人的神色问,“还是……你不想说?”
“别乱想。”林逸人笑着摸摸归兰的脑袋,“没什么可说,是因为我没父母,我是十一岁那年被林伊的父母带回去的。”
“……”归兰一下子有些失措,手指攥紧了被子,眼睛里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慌张。
林逸人扯开了归兰的被子钻了进去,用温柔的目光安抚受惊的小兔子,“林伊3岁的时候走丢了。叔叔阿姨找了她两年,几近绝望。他们的事业却不得不往国外拓展。他们以为再也找不到自己的亲生孩子了,离开中国之前,想在孤儿院领养一个中国孩子带过去。失去孩子的痛苦让他们失去了抚养孩子的耐性和兴致,所以他们想要一个大一点的,那年我十一岁,他们选中了我。”
归兰用力地握紧了林逸人的手,瘦长的指节扣得紧到发疼。静静地听着林逸人叙述,各种情愫交织,眼中复杂难辨,涌着浓郁的心疼。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很怕的,回国之后只要说起自己的身世,就会收到同情的目光,所以就不愿再提。可能是因为我接受了国外的教育,所以我不明白。我记忆里没有有关父母的印象,叔叔阿姨也对我很好,让我感受到了父爱母爱,所以我觉得自己什么都没缺。”
林逸人嘴角的笑意安详坦然,好似真的从不挂怀。这种如老僧入定的释然,反倒让归兰感到了一丝苦涩。过去这个人不幸过,幸运过,在命运的浪chao里她只提自己的所得,却不提自己的无可奈何。
“叔叔阿姨的集团越做越大。他们有意让我接班,所以从把我带回去开始,一直安排教师教导我经济管理方面的知识,我也努力地在学。我知道他们一直都没放弃寻找林伊。功夫不负有心人,我15岁的时候,他们找到了林伊。林伊被一户乡村教师收养。看到林伊刚抱回来时营养不良的样子,我忽然有种感觉,这几年我过的日子是偷来的。所以我只能加倍对她好,来缓解这份自责。林伊那时刚到国外,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特别依赖我。”
归兰舒服地窝在林逸人怀里,听到林伊时用嘴型默默吐槽“恋姐癖”。
“不知不觉又过了四年。林伊长大了,我也不小了,发现叔叔阿姨看我和林伊的目光日益尴尬。我明白他们还是会更想把辛苦打拼的成果留给林伊,所以我对他们说,我想回国,转学法律。”
归兰沉默了。原以为有了一个家,却在真正的女儿回来后被推远,纵使林逸人轻描淡写,可这种滋味怎么可能好受?归兰看着林逸人坚毅的侧脸,伸手抚触那道眉边淡淡的怅然,许多话郁结于心口,却难以言说,欲言又止,只剩长长的叹息:“不可惜么?过去的努力全都白费,重新再来。”
“我的生活拜他们所赐,但是他们待我和亲生女儿总归多少会有些不一样的。所以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