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本就是话少的性子,归兰也突然刻意疏离起来,一时竟连话头也没人起,偶尔互望一眼,也不过尴尬地转开视线。
好在没一会儿,归兰又忙起来,林逸人安静地在背后看了归兰一会儿,就起身告辞。
原以为归兰正忙,没工夫招呼自己,经过归兰边上的时候,却被人拉住了衣袖。归兰说:“等你。”凝视着林逸人,神情认真而专注。
林逸人被归兰看得心头一热,也不知道归兰说的是周一的约会还是别的什么,被门口的阳光一晒,嘴皮子都抬不起来,只能郑重地点头。
归兰低垂着眼,阳光覆在蝉翼似的长睫毛上,撒了层金似的耀眼,看到林逸人郑重其事地首肯,灵动的眼睛突然泛出些愉快的笑意来,自己也学着林逸人的模样点点头,却是从眼睛到鼻子到嘴巴都生动得很,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高兴似的,温柔愉悦的表情像一只猫被人轻柔搔弄着下巴,一点都不像林逸人。
取了司晓心心念念的红酒,林逸人眼前还是归兰那副巧笑之瑳的脸,太阳暖融融地照着,让林逸人心里安然许多。
司晓还是老样子,似乎还长胖了些,看来生活待她不薄。见了林逸人,准确的说,见了林逸人手上那瓶子东西,司晓立刻眉飞色舞起来,抱着瓶子就往柜子里藏。
司晓知道林逸人不好这一口,插科打诨惯了还是摆出一副生怕林逸人是个偷酒贼的样子,藏好了一瓶,又取出了一瓶,拿了两个空杯子,给自己斟满了,捏出一副怨妇口气:“不请你,你也不知道来看看我,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家伙。”
“米白呢?”林逸人环顾了一圈,没见着看见米白的影子,但看到屋子里整洁的模样,也知道米白肯定尽心尽责得很,“最近还好吧?”
“你说哪方面?”司晓抿一口酒,爽口得眯起了眼,安逸模样都写在了脸上,“喝口,自己倒,别干说话。”
“我是说,方全。”林逸人不是来聊天叙旧的,“那个版权案的纠纷,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只是一本书的版权,没必要做到那个样子。我查了方全,他底下有不少产业……”
“林逸人,你扫不扫兴啊!”司晓不满地嚷嚷,“来一趟净说这些破事儿,还不如说说你去B市翻案翻的怎么样了呢,我对你和赵臻的事儿比对方全那个变态的事儿感兴趣多了。”
林逸人沉默了半晌,缓缓问:“方全,你熟,是不是?”
司晓不说话了,大口把杯子里的酒咕咚咕咚饮入喉,末了还觉得不过瘾,索性对着瓶吹起来。
“这事儿你别管了,也管不了。我和方全有交情,他就是给我个下马威,不敢真动我,把我逼急了他那点破事儿我全给他抖出来。”司晓咬牙切齿,语气恶狠狠的。
林逸人在大学时就是好友,大学毕业后就少有联系,也是彼此声名渐起时,因为一个案子才又熟识起来。所以司晓的许多事,林逸人是全然不知的。
林逸人做人向来持着本本分分的原则,别人不愿意说的,便不会多问,所以林逸人对司晓这个人的过去从没了解透彻,所以现在林逸人也选择闭口不谈,点头道:“好。有什么搞不定的,再跟我说。”
“林小娴啊,我知道你有通天通地的本事,但是这件事,唯独你帮不了说不得。”司晓拍拍林逸人的肩膀,递了酒杯过去,往林逸人身边的沙发靠去,一副八卦脸,“你要是真想帮我,就说说你跟赵臻怎么样了?案子还有救不?”
“案子不翻了。”林逸人沉声道,“我没你说得那么有本事,我没办法了。”
“哎,那赵臻那性子,岂不是一辈子都得记恨你了。哈哈。”司晓也不怕林逸人给她一拳,幸灾乐祸得很,“还有你那小情人,我看你那小情人也是挺喜欢你。没想到高明的林律师处理感情问题真是一塌糊涂。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被压成rou饼。”说着,脑袋探到林逸人背后,猴儿似的乱窜。
“我从来都不高明,我只是想做好每一件事而已。”林逸人轻声说,然后自嘲似的笑了,“不过好像每一件都做得很糟糕。”
“林逸人,你是人不是神,不可能每件事都做好,不可能每个人都不伤害。”司晓看不得别人死气沉沉的样子,收起了笑脸,“你一直就是这性子,以前就告诉过你好多次。什么事情都想做好,方方面面都想兼顾妥帖,做不到就开始自我厌弃。你知道你有多没出息么。你就不能自私点?想要什么就非得到不可,遇神杀神佛挡杀佛。”
林逸人安静地听着,像跟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只有眼中闪动。
“就算有一天我挡在你面前,为了你想要的东西,也不要手下留情啊。”司晓看着林逸人,笑里带了点温柔。
林逸人一愣,满脸疑惑地抬头看司晓。
司晓立刻挪开了眼,大张胳膊往后倒,陷在软软的沙发里,摆了个松懈舒服的姿势:“坏了坏了,瞧瞧我教了你什么啊。本来看你要翻案,还总觉得你和赵臻要永生纠缠,那个青青嫩嫩的小姑娘永无出头之日了呢。看来情况完全按相反的方向发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