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会儿想宁玉那副笑意盈盈地样子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强颜苦笑;一会儿想自己今天恐怕是回不了家了;一会儿又想林逸人在哪,自己和她究竟算什么。
浑浑噩噩的赵臻被电话铃闹醒了,接完了电话,赵臻一下子就清醒了,眼里有了些色彩,直直地盯着关上的房间门。
宁玉出来的时候,就正撞上赵臻的视线,挑眉送上一个暧昧的笑容:“你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难不成真看上了我的身子……”
“没有。”赵臻斩钉截铁毫无余地地拒绝了,板着脸认真地把两个字咬清楚了,仿佛已经对这个梗毛骨悚然,一定要不留后患地掐灭。
“公司来了电话。新品发布会改到了半个月后,准备时间直接少了一半。这半个月还得包括采购材料制作成品的时间。所以留给我设计和打版的时间只有一周左右。幸好我之前已经出了大概的设计稿,但是打版的话,我需要一个活生生的模特让我参考上身效果。”赵臻说得很快,也很仔细地观察着宁玉的表情。
“这样啊。”宁玉并没什么反应,眼里的神情平稳,声音平稳,步子平稳,坐到了赵臻对面,轻巧地捏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喝……过。”赵臻呆呆地看着杯子,宁玉刚下班,还没卸妆,杯子边缘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口红印。低头愣愣地看着,赵臻脸就不自觉地有点发烫,那杯子好像有什么诱惑,叫人不克制地想去看。不过,此刻赵臻也确实觉得太尴尬了些,没脸抬头看宁玉。抬头是宁玉那张狐狸一样的笑脸,低头是那个杯子,赵臻实在不知道眼睛该往哪放。
宁玉仿佛毫不在意,笑眯眯地看着赵臻染了一层绯色的脸:“那,设计师的意思,是要正式雇佣我喽。”
“是。我会跟公司说,以后你就是我的专属模特了,包括发布会的走秀。不过这次的发布会可能不行,模特需要训练……”赵臻越说越小说,脸上越烧越厉害,因为对面的宁玉已经把那个娇小的茶杯捧在手上,简直要凑到眼前仔仔细细打量个通透了。
简直了!那唇印又不是我的!我羞耻个什么劲儿!赵臻深深吸一口气,克制住七上八下乱跳的小心脏:“就是这些。你……愿意么?”其实赵臻更想问的是“你听了么”,不过看宁玉那被卖了也无所谓的风轻云淡的样,肯定是没听吧……
宁玉盈盈一笑,一双眼含着秋水似的温柔地看着赵臻:“为设计师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是义不容辞的。”
听到宁玉同意,赵臻心里一块石头晃悠悠落了地。宁玉是北方出生的姑娘,语调里隐约带着些北方口音的爽利和流里流气,听起来还真是……有点动听。赵臻很满意:“我用不着你上刀山下火海……”剩下的话再次被吃进了肚子。
赵臻瞪着眼,惊讶地一个字都说不出,甚至震惊地忘了抽手。
宁玉缓缓握起赵臻的手,把赵臻紧张成鸡爪的手摊平,笑yinyin地将小小的茶杯放置在赵臻掌心:“那这个咱们都用过的杯子,就当做契约,交予你保存,如何?”
赵臻呆呆地看着手心里的杯子,原本轻巧的杯子忽然就沉甸甸的,沉得好像托不住似的,卷曲的茶叶悠悠晃动着,毫不留情地把赵臻颤抖着的紧张揭示得一清二楚。水是温热的,赵臻却更觉得透着杯子的薄壁传进手心的热意是来自宁玉的。
“如何?”宁玉微微笑着,低头看着赵臻,从容不迫地追问。
这是……在开玩笑嘛?赵臻的大脑轰地一声当机了。
晚上,林逸人接到司晓的电话,隔着手机就能想象到司晓眉飞色舞的样子,林逸人轻声道:“这回可得好好握紧了。”
林逸人迟迟不说在周家的情况,司晓也能明白林逸人是不想影响自己的心情,心里为好友有几分不舒畅:“你也是,该握紧的握紧,该放手的放手,不要再拉拉扯扯了。”
司晓的车被砸,促使林逸人在出差之前联系了米白,把事情原委告诉了她,并关照米白多关注司晓的安全。一方面是想多个人看着司晓以免司晓出事,另一方面也想看看司晓和米白之间有没有转寰的可能。
但是再后来的事,就是她俩自己的造化了。
林逸人挂了电话,仰头看天。零丁的星星还守着夜幕,比当年那晚的夜空寂寥了许多。
林逸人一个人又回到以往与赵臻常来的山头,独自支起帐篷费了不少力气。月光无声倾洒,林逸人闭上眼,回忆曾经一幕幕,却发现再无法回到那一刹那。
风从山谷卷来拂过耳畔,如同当年低声耳语的话,一字一句都在脑海里刻得清清楚楚,可是心里的期冀却清减了许多,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连自己都不再相信那些从自己嘴里说出的话能实现了。曾经在这个地点所有心动与幸福的心情,像被埋藏在夜幕下黑黢黢的山谷里,沉入深不见底的地底,再也无法唤起。
曾经是良辰美景,而今不过是再平凡丑陋不过的山丘。
林逸人沉静地看着眼前氤氲着月色的黑色山谷,心里竟然出乎自己意料地平静,平静地好像感觉不到心跳得存在似的。若说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