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郝亮说。他伸出手,想帮严珂将水桶中的水换掉,却被严珂拦了下来。
严珂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将他翘起的头发压了下去。“再去睡一会吧。”他说。
郝亮摇了摇头。他望见严珂身旁用布袋装起的一兜子碎剑,不由得轻轻攒起了眉。他走近布袋,仔细清点了一下。
“二十七把……”郝亮沉声道,“他们还真的是一把都不剩……”
“这不是玉虎庄的剑。”严珂说。
郝亮看向严珂,眨了眨眼。“你看出来了?”
“自然。”严珂淡淡道,“我可是庄主。”
他将郝亮拉到身边,用指节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脸颊。
“是你把严瑾他们藏起来了吧。”他说,“藏哪里了?”
郝亮点点头:“我那天怎么想都感觉不对,就在烤兔子的时候赶回了庄里,把严瑾他们藏好,然后用普通的剑做了幻像,想着先骗过他们就好。”
他在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布袋,口朝下倒了下去。只见一把把剑从布袋中掉了出来,劈劈啪啪落在青石板地上。每把剑撞倒地上,便发出“哎呦”一声,化成黑衣小童,迅速捂着屁股站了起来。不一会,并不宽敞的庭院内,便凭空出现了二十几个小孩。
“亮亮!”那群孩子刚化成人形,见到郝亮,便叽叽喳喳地叫嚷开来,“你太过分了!让我们在袋子里待这么久,我身上都落了好多灰!”“就是就是!我们一起去打些水来,你要帮我们好好擦擦!”
郝亮被一群孩子东拉西扯,站都有些站不稳。“等等,”他无奈道,“剑还没都取出来呢!”
严瑾最后一个落地。他颇为稳重地站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土,环顾四周,在吵闹的孩童中见到严珂,便朝他轻轻笑了笑。
“别闹了。”严瑾道。那群孩童顿时安静了几分。严瑾晃晃脑袋,朝严珂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孩童们也转头看去,见到严珂,突然止住了喧闹,纷纷收敛起来,作出一副恭敬姿势,整整齐齐地站成了几排。
郝亮看看一脸老老实实的小孩们,又望了望严珂。“你都是这么严厉的吗?”他不禁问道,“他们都这么怕你?”
“是你对他们太纵容了。”严珂淡淡道,他看着孩童。
“你们什么时候,连清洗这种事,都要让别人做了?”他声音沉稳无比,带着一股威严之气。
孩童们大气不敢出一声。过了一会,才有一个小孩怯怯道:“剑的护手那里,我们洗不到……”
“洗不到,就让其他人帮忙。”严珂道,“郝亮他在玉虎庄,不是来做这些事的。”
“是…”孩童们不敢抬眼看严珂,喏喏答道。郝亮轻轻拉了拉严珂的衣袖。
“别这样,”他轻声说,“他们都很懂事的。我每天都也没事做,愿意给孩子们洗一洗……”
严珂没有应答。他只是对严瑾说:“我与郝亮出庄一趟。”便从袖中掏出一把梳子,将郝亮的头发梳整齐后,便拉着他的手走出了庄门。
“去哪里?”郝亮一脸懵的表情被严珂带出了玉虎庄,“我们不是才刚回来……”
“去镇上。”严珂答,“庄里没有食物和药材,也没有生活用品。若真是要伤员养伤,恐怕不太合适。”
郝亮眨眨眼。“还是你想得周到。”他笑道。
严珂轻轻抿了一下嘴唇。我只是想两个人独处一会。他想,但没有说出口。
二人在林中挽手漫步而行。阳光透过枝叶,斑驳地撒在草地上。
严珂摸了摸郝亮的头发。沉默一会,他道:“没必要对庄中的剑过于温柔。他们虽是小孩样貌,但一个个的,年纪都很大了。”
“我知道啊。”郝亮望着小小的蜻蜓带着晨间露水,从草梢起飞,笑着说,“我都在庄里住了六十年了。”他挠了挠头;“但现在这样不好吗?我很喜欢他们这样吵吵嚷嚷的小孩子模样。外面那么多忧心的事,等他们出了庄,再担心也不迟吧。”
严珂垂下眼眸。“你是不是还是喜欢天真的孩子多一些?”他轻声说,“我还是孩童样子时,可不是这般无忧无虑的。”
“我记得。”郝亮看着严珂,微微翘起嘴角,似想到什么美好的事物一般。
“你那时个头小小,十分严肃。明明长得那么可爱,却从来不笑,一副隐忍模样。”郝亮轻声说,“我看着喜欢得要命,却又觉得心疼。”
严珂默默听着。他望着郝亮肩上片片碎光,只觉得心弦猛地拨动,不由得揽过郝亮,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那现在呢?”他问。
郝亮脸红红地看着严珂。“现在更好,我更喜欢。”他弯下眉眼笑道,轻轻地回了他一个吻。
二人在镇上赶了早集,又磨蹭了一会后,才回到玉虎庄。郝亮在镇旁的苗圃里买了一只小小的松树苗,准备代替那棵古松,种在前庭中央。
“不知这个季节种下去,会不会成活。”郝亮抱着树苗说。
“仔细养护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