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平了语气:“没事,也是我上午没来得及看手机错过了,您知道负责这事的是哪个领导吗?”
“是魏副所。”
夏温良闭着眼睛笑了一声,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也算明白了怎么回事,然后客客气气地跟工作人员道别。至于魏所长,他早就把人得罪了,还做什么上赶着给人打脸。
手里的衬衣被攥出一道道深深的褶皱,被夏温良随手扔到衣筐里,在一堆黑色布料中格外扎眼。
等他再抬眼时却发现门口站着个光脚的人,汗shi的头发凌乱地垂在额前,他一下下咬着干燥裂皮的嘴唇,手指头在那跟门框较劲儿。
“对不起。”苏桁低着头,不敢进去。他有隐约记得夏温良的手机震动了两声,夏先生是要去看的,可是被自己叫住了,然后便是一上午的荒唐:“耽误您工作了。”
夏温良沉默地穿好衣服,路过门口时揉了揉他的头发,没说话,也没看他,只是在换鞋的时候冲着门口平淡地说了句“没事,你在家好好休息”,然后就离开了。
留下苏桁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自责着。
夏温良知道自己其实是迁怒了,这事本来就是他种下的因,怪不到苏桁身上。
只是因为苏桁生病所以他给了自己一个懈怠的理由,才会在最后关头让别人钻了空子。
无论如何,下午的讲座还要好好准备——夏温良打算以后进苏桁的大学执教,即便是很小的讲座也很重要。他甚至一路上面无表情地听了无数段相声,努力地调节着心情……
夏温良走后,苏桁颓废地坐在地毯上,捧着手机发呆,一坐就是一下午,连饿都想不起来。如果不是自己太贪心,也不会耽误了夏先生的正事。即便看上去很严重的样子,夏先生也忍着没对他发火。
不但一点忙都帮不上,更不会闯了祸补救。明明昨天就已经惹他生过一次气了,今天又这样,自己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
阳台逐渐变凉,白猫晒够了太阳,迈着小碎步跑过来。它踩着苏桁盘起的腿,两只爪子攀着胸口直立起来,搂住了脖颈,爪尖儿伸出来缠得紧紧的,然后用毛茸茸的脑袋一下接一下地蹭苏桁下颌。一边蹭一边嗲嗲地叫,打着急促的呼噜。
苏桁低下脑袋,也眯着眼睛回蹭过去,轻轻抿它耳朵尖儿上的茸毛。
“大爷,你是不是把眼屎在我脸上蹭干净了。”苏桁蹭够了,推开猫头擦擦脸上的口水,搂着它热乎乎的小身子继续发呆:“我要是被赶出去了怎么办,那就见不着你了,关键我还没把你爹追到手呢。”
又坐了半晌,苏桁拿起手机费力地拍了张后背,给顾宇川发过去了:【大川,你说这个是不是吻痕?】然后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微信界面,沉默地等回复。
“你说这个吗?你脑袋里除了黄色废料没别的了吧!”顾宇川发了条语言,也回过来两张图片——一张在大腿上,一张在后肘,同样的紫色草莓印子,和他的差不多大小,散布在青年白皙的皮肤上,背景是宿舍灰溜溜的水泥地面。
苏桁坐直了身体:【你也有?!】
“是呀,你还记得坐游轮的时候我提醒你注意蚊子吗?这包看着吓人,倒不怎么痒痒。”顾宇川轻松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不是过敏别担心,两三天它自己就下去了。”
苏桁的眉头越皱越紧,努力地回忆和顾宇川在一起时他手肘上有没有蚊子印。但是就算有,苏桁也不可能变态地盯着人家手肘和大腿看。
“你也有吧?抹点花露水就行,不过你不招蚊子,蚊子光咬我了。”顾宇川说得咬牙切齿的。
苏桁越来越迷茫,手不由自主地摸着被夏温良打过的地方,有点委屈,有点生气,还依旧没出息的有点小高兴——夏先生就算冤枉我了,那也是因为真吃醋了。
那边顾宇川正在校园逛,瞥到黑色大众车牌号的时候难以置信地停下了脚步,迅速翻出备忘录找出一个号码。
“小桁,吃晚饭了吗?”顾宇川用眼神狠厉地刮着车牌号码,露出一抹笑容,语气却是相反的温柔随和。
【没有,不饿】苏桁挠挠猫下巴。
“呿,没人给你做饭就自己懒得动手了吧,那个人没给你做?”顾宇川步履匆匆地返回宿舍。
【我中午吃多了,不饿】
看来是一个人在家了。
顾宇川脚步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是用跑的,风风火火地一口气冲上楼翻找抽屉……
夏温良完成讲座的时候天已经半黑了,尽管是假期,还是有很多学生甚至不少老师过来听他讲了两个多小时,盛情难却之下又跟现场的老师们交流到很晚,差不多让他淡忘了中午的不愉快。
惊喜的是,来听讲座的还有上次一起做调研的穆教授。
穆子期全程站在旁边听着他与老师们探讨,直到人群散了才走上前。
“刚进讲堂就发现你了,有穆老师来听,我真是荣幸。”夏温良笑得爽朗,和穆子期并肩走去停车的位置:“穆老师去哪里?我送你一程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