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雨。”夏衍锦深吸一口气,努力按压下心中的慌乱,回头看向他,“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贺雨一愣,干巴巴憋出一句:“没事。”
砰一声,卧室门被关上了。
夏衍锦捧起瓷碗,热气熏在眼睛上缓解了干涩,腹中的馋虫也被米的清香勾出来,他叹了口气,拿起小汤匙舀了一勺喂给自己。
昨天夜里他睡得很沉,大约是近两个月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是因为梦到了秦炎么?
还是……
因为Alpha的信息素在他身边?
夏衍锦眼神闪了闪,轻轻咬住了勺子。
一碗粥他花了快二十分钟才勉强吃完,贺雨途中还进来看了两次——当然也都是站在门口,刻意到夏衍锦都发现他是在故意躲避着自己了。
不过不得不说,这样的距离让他找到了一个能够正常和贺雨交流的状态。
吃完粥,夏衍锦便提出要回公司。
“不行。”贺雨想也没想地反驳,他走进屋内反手关上门,第一次在夏衍锦面前露出不赞成的神色,一直没什么动作的眉头也紧紧皱着,“你还在生病。”
夏衍锦试图用行动来证明自己没问题,站起来时却晃了一下,又跌坐回了床上。
贺雨误以为夏衍锦是不想跟自己待在一起才提出这种要求,他收回伸在半空中的手,眼神一黯,生硬道:“燕旻下午要来我家取东西,我还有课要先走。你……你帮我在家等他过来以后再走吧,好不好?”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夏衍锦再迟钝也明白他在为自己着想,根本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拒绝贺雨。
“……”夏衍锦点点头,轻声道:“好。”
贺雨终于露出一点笑意,转身挥了挥手,当真就这么离开了家。
夏衍锦重新钻进被子里,望着天花板出神。
*
“哥,帮我一个忙。”
C大教学楼外围,贺雨找了块僻静又荒凉的小树林站着,给燕旻打了通电话,“他不想看到我,哥,你帮我去照顾他一天,可以吗?”
燕旻脱口而出:“你把他怎么了?!”
“……”贺雨揉了揉眉心,有气无力地抱怨:“话不能乱说,让小夏哥听见他肯定又要揍我。昨天中午我陪……跟踪他去了公墓,祭拜完以后他差点晕倒在路上,去医院挂完水之后就带回了我现在住的公寓,凌晨才退烧,他想一个人回公司,我不放心。”
他三两句说完情况,燕旻也没让他失望,干净利落地应下声,承诺道:“马上就过去,你家有什么食材没?没有我顺路买点儿带过去。”
“没有。”贺雨摇摇头,“你看着办就好。”
挂掉电话,贺雨长舒一口气。
他哥照顾人的经验不知道比他高出多少倍,有燕旻在,夏衍锦一定能够恢复的更好。
至于他自己这点小小的失落,不提也罢。
贺雨撇撇嘴角,低头往已经迟到二十分钟的课堂走去,走着走着又忍不住想,那个叫秦炎的小孩子,是夏衍锦的弟弟吗?
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心里想着事儿,后果就是十分钟的路程他花了二十分钟才不紧不慢地走到教学楼,踏进教室的时候老师都没影了,只剩下学生坐在教室里奋力抄写讲台上的ppt。
眼尖的老大看见他,站起来掐着嗓子用气声喊:“这儿呢——快过来!”
老大老二之间专门给他留了一个位置,贺雨走过去坐下,顺手从老大桌面上抽了本书放在自己的桌面上,随后直接把头埋进胳膊里,打算补觉。
这一行为显然引起了室友的不满,老大碰了碰他,“嘿,我说你小子昨晚干嘛去了?一声不吭消失二十四小时,我差点报警你知道不?”
“听他说屁话。”老二翻了个白眼,又道:“不过帮你糊弄宿管查房确实挺危险的。你昨天去哪儿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贺雨纹丝不动,好半天才闷声道:“……公墓。”
“????”老大吓了一跳:“对不起对不起,节哀顺变,节哀顺变。”
贺雨:“……”
贺雨说:“不是我的亲人。”
老大松了口气,长手一伸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安慰道:“逝者已矣,生者坚强才是真道理,乖老四,不哭啊。”
贺雨已经无力吐槽了,自暴自弃地说:“啊,那确实。可我还是想知道那个叫秦炎的小孩儿是谁。”
“谁?”老大眨巴眨巴眼睛。
“……”贺雨生无可恋地重复:“秦炎,你认识吗?”
老大义正严辞道:“不认识。”
贺雨:“……”
他真实脑子生锈了才会跟他们讨论这件事……
前排的同班同学忽然仰头看向他们,眼中闪着八卦的光彩,“这道题我会!”
贺雨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