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都可以供你弟弟上完高中了!”
“他………年纪大…….”怯懦的女孩子的声音, 吕夕惊讶于这个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 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声音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与身体, 声音小小的, 带着点哭意,“上个月…….我在河边, 他摸我……..”
得到的回答是一个狠狠的巴掌, “啪”地一声,响亮得令吕夕心惊,疼痛、怯懦、自卑还有麻木一瞬间传递过来。
“还不是你sao!叫你不要穿裙子!传出去还了得!你还敢乱说,我打死你这这个小蹄子!现在摸都摸了, 他愿意出钱讨你, 你还不愿意!”
细条的棍子宛如是鞭子, 细细的打在人身上,就如上万只蚂蚁啃咬,抱头、躲避、翻滚,却不敢逃跑, 又过了一会儿,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麻木一般任由棍子打在她身上。
“装!我叫你装!死猪一样!”腰背被毫不留情的踢了两脚,“就跟你那贱人妈一个样!装倒是会装,起来去喂猪!”
吕夕躺了两秒,然后缓慢地爬了起来,熟稔的开始干活。
她的神情是麻木的、枯萎的,吕夕感受到这种令人窒息的心绪,同时惊讶于为何有这样的家人。这与他在这世上、曾经的三千界所见所闻都不一样。他几乎不相信有这种的事、以及这些诛心的词语是出自血亲之口。
“今天晚上别吃饭,阿云要回来了,你别出来给他看见,丢人现眼!”
喂猪喂鸡喂鸭,再去挑水浇菜,她站在家门口时已然天黑,家里灯火通明,暖黄的灯照亮了她一半的脸,她就如被灼伤了一般,迅速躲进黑暗里,邻居家的小狗过来嗅了嗅,示好地摇了摇尾巴,她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柔软温暖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的笑了一下,黑暗中真是安心极了。
亮着灯的家就如一个怪兽张开巨大的口子,她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远远的传来了弟弟的声音,饭菜香味,灯光暖黄,老妇人的笑声慈祥得令人嗤笑。
“姐姐呢,我回来怎么没看见她?”
“她啊!懒猪一样,吃了就睡,把留给你的菱角都快吃完了,就剩下这么几个,现在又在房间睡觉了,都不知道她一天到晚在搞什么……..”
女孩一步一步远离这些声音,她走得缓慢,宛如时刻就要摔倒,但是她不能摔倒,倒下,说不定就死了。
她走进房间。
这个房间实在太小了,又暗又chaoshi,吕夕开了灯,15瓦的灯泡在小小的空间里还很明亮,她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这是吕夕第二次惊讶,女孩年纪不大,不过十四五岁的的年纪,稚气未脱,老妇人居然让她嫁人。
“好恶心…….”喉咙里发出了细小的声音,她对着镜子喃喃自语,“五十多岁的单身男人……..恶心死了,村后的潭水好干净呀………”
明天就去那里吧。
吕夕被这种麻木、绝望和冰冷的情绪扼得喘不过气来,十几岁的女孩子快速的决定了自己死亡的时间和地点。
这个时候房门被敲了敲,她站起来的瞬间浑身的伤口霎时间让她疼到以为在滴血,她打开门,看见弟弟躲在门后,露出一个干净的脑袋,带上温暖的笑。
年少的司云比现在要黑一些,大约是还没发育,又瘦又矮,笑起来有点傻气,但是十分乖巧,他从口袋里摸出七八个菱角捧在手心,笑着捧到他姐姐的面前:“这是给姐姐留的。”
司云其实不喜欢吃这个,因为姐姐喜欢吃他才说喜欢,这样nainai就会种一点,到时候姐姐就可以吃了。
吕夕感觉胸口涨涨地,酸楚的情绪瞬间就要涌入鼻腔,然后他看见司云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发圈。
五彩的发圈,上面有一朵小小的太阳花,可爱极了,小司云笑着递过来,他很是珍惜,悄悄地说:“我给姐姐买的。”
吕夕注意到了这个发圈,这是后来司云死后还带在手上的,上面穿着一颗鬼角菩提,带着咒。
家里没什么钱,司云上寄宿中学,他一个星期的生活费是五块钱,周末在家里炒了菜,把菜炒得干干的,用密封的玻璃罐子装好,带上几斤米就去学校。米和菜要维持一个星期生活,夏天的菜放不了一个星期,会发霉会馊,偶尔需要买菜,但是吃白饭也可以。
这个小发圈价值两块钱,她和司云去镇上赶集看见过,她当时看了几眼,很是喜欢,没想到司云一直记着。
“nainai睡了,我给姐姐烧了热水。”他有点担心的说,“nainai是不是又骂你了?”
她摇了摇头,走出去洗澡,她特别怕司云知道这些事,司云会气冲冲的和nainai理论、也会为她出头,但当司云上学了,会更加被苛刻的对待,她也不希望弟弟知道这些不好的事。
弟弟就像天使一样,最好永远不要知道。
吕夕在浴室里放好了热水,热水触碰伤口的一瞬间,刺疼了一下,但是紧接着他不受控制的捂住嘴,没有任何声音地崩溃大哭,眼泪顺着手背流了下来,怎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