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起码这里热闹。”
神荼转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间无言以对。
由于电梯外等待的人有点多,而且其中还有伤患,他们选择了走楼梯,张雪梅电话里说她在三楼315,他们走上楼梯穿过长长的走廊寻找那个病房。
秦逍转头从一个个病房的房门往里面的病床看去,许多或躺着或坐着,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多熟悉的画面,那件蓝白条纹的衣服是他小时候最常穿的衣服,而他最长的一次住院记录,住了整整一年半,那时候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在医院里和病床作伴了。
余光看到神荼也在侧头看向那些病房,一瞬间心里不知道涌过什么想法,当他要去探究的时候,一句话已经问出口了。
“你觉得医院这个地方是祥还是不祥?”
神荼收回视线转眼看他,身高关系,当他直视秦逍的眼睛时,视线是微微向下的,浓密的睫毛垂下,黑亮的双眸被遮去一部分,衬得那双眼睛格外深邃。
“医院是给人治病的地方,自然不是不祥之地。”
闻言,秦逍眼神闪烁了一下,向下躲避了他的视线,低声回道。
“可是这里和死亡接触得最多最紧密,死亡却是不祥的。”
“谁说死亡是不祥的。”
声音响起的同时,脚步声也停住了,秦逍停下来转头看向两步开外的神荼。
就听神荼继续说:“死亡意味着生命的终结,却也是另一种开始,。”
“另一种开始?”秦逍蹙眉低声重复了一句,面带疑惑地问:“另一种什么样的开始?死亡,不是永恒的终结吗?”
两个人对视片刻,神荼走过来站在他身前,以一种秦逍从没在他脸上见到过严肃正经的表情,侧头在他耳边说:“死亡只不过让rou身腐败,你的灵魂却依然存在,只要你足够强大,便可以自己选择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继续存在下去。”
说完,神荼没有再理会他,迈着长腿继续往前走去。
死后,灵魂依然存在?可以自己选择怎么样生存下去?
秦逍愣在那里,他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有多怕死,他以为自己已经对这样病弱的身体麻木了,可以很轻松地接受自己随时会死去的事实,可原来不是,他还是怕死。
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普通人八十多年的寿命,而他仅仅只过了二十三年,才只有四分之一。无数次以为自己过不去的时候还是挺过来了,这么努力的坚持,不就是为了想多活些时日吗?希望病能慢慢好转,希望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这个世界那么大,他也想用他的这双眼睛去看看。
“愣在那干什么,快过来。”
神荼已经走远了,秦逍听到他的声音回过神来,双手在自己的脸上搓了一下,强迫自己把那些沉重的东西放一放,快步跟了上去。
神荼站在315病房的门口等着秦逍走近。
“你自己进去吧,不要说太久,你还要陪我去复查。”
秦逍看他抱起手靠在门框上,一点也没有要进去的样子,点了点头,敲门进去。
这个病房内有三张床,但是目前有两张是空着的,他下意识地往病床上看去,却发现躺在那里的不是张雪梅,心下松了口气。
走近几步,秦逍看得更清楚了一些,病床上躺着的是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男孩,苍白的脸上有一些伤痕,额角上包着一大块纱布,上面微微渗着血。
秦逍一瞬间以为自己走错病房了,正想走出去的时候却和刚从卫生间出来的张雪梅撞了个正着。
“张姐,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张雪梅此刻没有化妆,脸色略显憔悴,见着秦逍后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些笑意,不过在秦逍看来,这是他看过的最难看的笑了。
“小秦,你来了,过来坐。”
“嗯,你电话里说得这么着急,我立刻就赶过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两个人在远离病床的角落里坐下,张雪梅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病床上躺着的少年,眼睛立刻就shi润了,她仰起头,手指擦过眼角,拭去即将滑落的眼泪。
“小秦,谢谢你这么晚了还赶过来,我知道不应该打扰你的,可是我心里实在太乱了,如果再不找一个人倾诉,我怕自己会崩溃。”
张雪梅有些哽咽,又强迫自己冷静,低声说:“那孩子是我儿子,今年十三岁了,是和我前夫生的,当年我才二十岁,大学还没毕业,被爱情冲昏了头,未婚先孕,家里人想让我打掉,我却坚持生下来,为此还休学了一年,生孩子前和前夫领了证,以为从此就有了一个幸福的家。”
秦逍听到这里差不多就已经猜测到了之后的事情,果然就听张雪梅说他前夫外遇如何如何,然后抛弃了她,秦逍一个没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声安慰,只得从旁边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
“当年孩子被他们家要过去了,我一年只能见到他一次,可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