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都磨得光亮。
“妈!”
蒲娅南已经打开防盗门站在门口等,蒲栎看到她猛跑上去,咧出灿烂的笑。
“怎么又来了?”蒲娅南的笑相比蒲栎含蓄很多,转身进了家就去厨房给儿子倒水,“不是说春节不回来了。”
“想你了呀,”蒲栎撒娇,钻进卫生间洗手,“想你就来看你啊,难不成你有安排了。”
“我能有什么安排,”蒲娅南追着蒲栎给水喝,“你怎么连一件行李都没有。”
蒲栎这才觉得,自己老远回一次家一件行李都么有,似乎洒脱得过分。可是和慕池在一起就是安心到明明一件行李都没有,还是不会觉得怪异。
“太急了,没有回家,直接从片场赶去机场,又想那边的衣服拿回来也太厚了,穿不了……”蒲栎巴拉巴拉说一堆。
蒲娅南含笑看着儿子,和上次回来很不一样。
慕池走回酒店,楼下不远处就是码头,正是日落时分,整个天都被夕阳映成金红色,他便有点舍不得就这么上楼去。
慕池顺着路边走,吹着海风,一路上都是从渡轮上下来的外地游客。
他靠上栏杆,给自己点一颗烟,看人chao往来。甜蜜的恋人,问家长要气球的小孩,唠唠叨叨的老年夫妻……一时间他似乎觉得自己好似重新获得了某种新的能力。
是对人情温度的感知能力,好似能透过别人的欢笑感到快乐,因别人的不悦而皱紧眉头。慕池觉得身体充满活力,告诉自己,这就是活着的感觉,正常人的感觉,真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蒲栎对着老妈做的一桌子菜大快朵颐。想到慕池可能此刻正一个人孤单单的在酒店吃外卖,有些心疼。
他取出手机拍了张布满餐碟的照片给慕池发了过去。
“咻……”
照片发送成功,手机屏幕还亮着,蒲娅南一歪脖子就能看到。
“谁啊?”她问。
蒲栎想起慕池在来时交代过关于“出柜”的那些话,想随便说点什么应付过去。
“同事。”蒲栎重新拿起筷子,准备暂时把安德鲁的瘦身要求放一放,好好吃一餐妈妈的味道。
“哦,”蒲娅南微微点头,关于蒲栎工作上的事情她从来都不会多问的,转而换了个话题,“今天楼下和你说话的那位是哪个?之前好像没见过,是老同学?”
蒲栎心道,原来在慕池发现蒲娅南之前,蒲娅南就已经看到了他们两个。搬花盆说不上就是个假动作。蒲栎突然有些忐忑。
“嗯,”蒲栎嘴里含糊不清,“就是这个同事啦。”
“哦……”蒲娅南不再多言,而后过了许久,久到蒲栎以为可以聊聊郑一刀或者舞蹈班之类老妈常常挂在嘴边的话题,不料她又继续说,“你同事来看着你啊,是不是吃什么都要给他报备?我可听说有些小明星就是这样的,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啊?”蒲栎惊讶,想到以前回家有时候会带着冯锐,老妈可能是误以为他这一次也是带着助理来的,刚好顺杆往下爬,连连点头,“嗯对啊,就是来看着我,哈哈。”
“唉,连饭都不让好好吃,还怎么卖力赚钱哦,”蒲娅南叹了口气,“看看你入的什么行。”
“老妈你还不是一样,做舞蹈演员的不也都是饿过来的吗,哈哈……”蒲栎开始画太极,“再说我这个助理哦,人很好的,总是偷着给我补。我刚就是发张照片馋一馋他的。”
蒲娅南有些怀疑:“真的?”
“真的,我头疼脑热都是他带我去看病,他还带我吃很高级的那种餐厅。”
听蒲栎这么一说,蒲娅南倒是放心了一些,转而对那个模糊的背影生出一些怜悯:“你说你,大过年的,自己回来不就好了,又不是找不到家门。人家不要家人团聚的啊?”
蒲栎琢磨了一下,脑子里又蹦出慕池可怜巴巴翻着外卖的画面,啧了一声:“唉是哦,等下送他点吃的好了。”
蒲栎觉得自己真是聪明,这一圈太极打下来,自己好像并没有说谎,吃了饭,心安理得地去帮慕池打包饭菜。
蒲栎当着蒲娅南的面给慕池打电话,努力寻找对冯锐说话时的那种感觉——亲密又带点儿任性。
“喂?”慕池接起电话。
“不要吃东西哦,”蒲栎清了清喉咙,“我妈妈叫我来送吃的。”
在厨房洗碗的蒲娅南关掉水龙头偷听。
“送,一定要送,我妈今天都在阳台上看到你了。让你对我好点,别总想着怎么保持体型饿着我……”
蒲栎继续说着,蒲娅南手底下的水龙头又一点点的开大了。得知儿子在外不是那么好欺负她有点放心。
蒲栎有了正当出门的理由,乐得嘴巴都合不拢,提了饭盒一路小跑就往慕池的酒店楼下走。
慕池刚和朋友在当地有名的海鲜餐厅吃了晚餐,准备回酒店休息,接了蒲栎的电话一头雾水,车到了酒店楼下便没有上去,在楼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