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唇角便扬起了一个饶有兴致的弧度:“小师弟啊小师弟,你口口声声说要亲手杀了我,却又护我至此,修真之人都是这般心口不一的么?”
他边说边用手中的扇子挑起靳无尘的下巴,被靳无尘面无表情地抬手挡开:“你若不伤人,我也不会任由他人伤你。”顿了一下,“伤势如何?”
“死不了。”颜珞飞悠闲地回应着,视线落在靳无尘的衣襟上,只见那上面的血已经干了,可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颜珞飞伸手将血迹抹去,刚抹消完,靳无尘便一巴掌打掉了他的手,同时抬高声音道:“做什么?!”
颜珞飞眯着眼睛看他,靳无尘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后,这才意识到什么似的低头,看了眼自己变干净的衣襟:“抱歉,我以为……罢了,何时启程?”
颜珞飞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才挪开视线,然后干脆利落地转身朝客栈外走去:“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好。”靳无尘应着,抬手用风寻到他与颜珞飞的那两块木牌,将它们从房间里抓出来,扔到柜台上,然后起身跟上颜珞飞。
劫影瞥他一眼,皱了下眉,欲言又止,终是什么也没说。
靳无尘保护了他主人,可这人对他主人的态度实在太令他生气了——竟敢打掉他主人的手!
主人也是,若换别人这么对他,他早将那人的手剁了下来,怎会如此宽宏大量?
不过,看出颜珞飞对靳无尘感兴趣,身为颜珞飞的法宝,劫影自然不会寻靳无尘的麻烦,他几乎能想象自己伤了靳无尘后,颜珞飞会怎么惩罚他。
*
离开客栈后,一行人完全是跟着颜珞飞在走。
有路便走,无路便飞,紧赶慢赶,总算在入夜之前赶到了一个小村庄。
刚进村庄,靳无尘便皱起了眉:“有魔。”
“废话,我们不就是冲魔来的?”颜珞飞严重怀疑靳无尘已经忘了天阳山上的对话,以及昨日的闲聊。
让他把法宝都收了的,不正是靳无尘?
昨日“把酒言欢”之际,他也说了自己会循着魔气将自己的法宝一个个全找回来,也不知靳无尘这会儿在惊讶什么。
靳无尘自然没有忘记这些,只是眼前这个村庄的情况实在太诡异了,放眼望去,几乎每家每户都散发着魔气。
不可能整个村庄的人都是魔。
所以更可能的情况是,整个村庄的人都遭受了魔的袭击。
“是你的法宝么?”靳无尘问。
“暂时还不知道。”颜珞飞回应着,语气难得认真了一下,然后在靳无尘的视线里,蓦地闪身来到一户人家门前,一脚将门踹开。
靳无尘:“……颜珞飞!”
“别吵,里面没人。”颜珞飞头也不回地说完,快速瞧了眼屋里的情况,只见床上躺着两个人,眼睛大张着,把他吓了一跳,“哇!”
他喊出声的瞬间,靳无尘和劫影便同时闪身来到了他的身侧。
“怎么了?!”劫影边说边本能地将颜珞飞护在身后,下一瞬便被颜珞飞一脚踹飞到了一旁。
“让你别挡我视线!”颜珞飞说完,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靳无尘绕过他走到床边,蹲下探了探床上两人的气息。
这两人一男一女,似是夫妻,身上缠绕着浓重的魔气,都睁着眼睛一脸惊恐,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可靳无尘在探了他们的气息后淡淡地说了句:“都还活着,只是失去了意识。”
“什么意思?”颜珞飞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
他并不怕鬼,更不怕作祟的那只魔,实在是两人的表情太吓人了,好像下一瞬就会从床上蹦起来。
劫影这会儿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颜珞飞身后,不敢再贸然上前。
于是靳无尘一个人将两人仔细查探了一番后说:“活着的只有rou身,灵魂被剥离了。看他们的脸色不算差,不像是饿了几天的样子,灵魂应该是不久之前刚被剥离。”
“灵魂被剥离……”颜珞飞重复着这几个字,失了会儿神。他隐约记得,他好像是炼过这么一件可以剥离人灵魂的法宝,好像是叫……
“吸魂杯。”
“你说什么?”听到这三个字,靳无尘蓦地抬头看向他。
“干嘛这么看我……”颜珞飞心虚地侧头挪开视线,“我先说好,即便是我的法宝,在我与他们重新缔结血契之前,我也是无法掌控他们的,所以他们杀人与我无关,别什么都怪到我头上来。”
“血契?”靳无尘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简单说来,就是将器修和法宝连接在一起的东西,一旦缔结,法宝的修为将会叠加到器修身上,器修若死,法宝尽毁,反过来,法宝被毁,器修亦遭反噬。”
颜珞飞说着,想起五十年前的事,不由自嘲一笑:“断我血契,散我法宝,毁我修为……此仇,我早晚会报。”
这话他说得很轻,可靳无尘还是听清了,深深地看了会儿他的